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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第2页)

现在,一提起“中介”两个字他心里便会发毛,不到山穷水尽时,他是不会再去那里的。他又挨着去了几家单位,结果问话都一样,有文凭吗?有技术吗?甚至连桑拿房里的搓澡工都问有没有工作经验。这回他彻底没辙了。老话说:“人乏了抽烟,马乏了耍鞭。”现在他也只能坐在路边的道牙上抽烟,顺便捋捋头绪。他突然想起那天帮助他的两位老人建议他去政府办的劳务机构,他去了,接待员做完详细登记后说:“这里不交纳任何费用,先回去等

消息吧。”他心想,这回大概走对地方了,他现在的处境,除过做一只不挑食的猫,别无他途,只要给钱,他啥活都干……

可是,他在家傻婆姨等汉子又等了一周时间,连一点回音也没有,自己都快急疯了,还要承受冯娟的眉高眼低。

他总算是看透了,他现在就像个落水者,无论怎样扑腾也没有一棵救命草让他抓住。此后的一些日子,他都一如既往,但结果都不言而喻。

晚上,万林在街面上打了一斤“白老泉”散酒,还有些麻辣条、鸡爪子之类的垃圾食品做下酒菜。“白老泉”的老板是他甘肃静宁那边的同乡,也是经过多次创业后才稳定下来的。当谈到他现在的处境时,同乡说:“我老婆娘家有个远房亲戚在保安公司当队长,要不我打个电话,你去那儿试试?”

“保安,我行吗?”他急切地问道。“你咋就不行,没听人说吗?要想有饭吃,后厨学本事;要想有衣穿,

门口当保安。你学厨师恐怕是太迟了,不过做保安没啥技术含量,一年四季也就那身制服,还连衣服都省了,回去考虑一下吧。”

没有太多的考虑,他便爽快地答应了,他总算在人生的囧途中看到了一丝并不算清晰的小径。第二天,按照同乡的指点,他老早就去报上了名。不过,这里是分公司,只负责前期考察和填表,签合同缴费还要到城西老市场旁边的总公司办理。

当保安主要涉及两项费用:一是培训费三百六十元,二是服装费二百三十元。临走时分公司的内勤小李就悄悄地告诉他:“把钱带够了,不管人家怎么说,这两项费用你务必主动交清,记住了。另外,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总公司在乌驼镇老市场的一条小巷里,是一栋斑驳的四层旧楼房,望上去,像个牛皮癣患者,浑身上下没几处好的地方。楼道很脏,尽管保安公司的铜字招牌非常耀眼,但他们也只是第四层的一家租客。

上到三楼,万林顺着楼梯便一眼看到了那个醒目的牌匾,上书“乌驼镇

银盾保安服务公司”。他径直来到四楼,在走廊的另一头找到了人事科,但是门关着,他轻轻地敲了两下,“谁呀!”里面传出的质问声,比冯娟的声音还要尖利,他被问蒙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说我是万林人家也不认识,于是,他干脆不吭声,站在门口死等。过了好一会儿,门仍没有开。

哐哐!他又敲了两下,还是那个声音:“谁!要死呀。”门终于吱的一声开了,但总像是用一串骂声打开的。

他进到屋里,发现办公桌上凌乱不堪,屋里有一对男女,男的在他进屋时以最快的速度闪了。女人很年轻,二十多岁,脸色发红,气微喘,像刚跑完了百米冲刺一样。

他将入职表和身份证复印件以及身体条件证明等一起递过去,对方一边整理着衣服和头发,一边拿出一份合同,让他在指定的地方签上名,然后说:“好了,你去财务科交费吧。”

来到财务科,里面也是一个女人,不过比刚才那个老得多。她正在收拾衣服和背包,看来是准备提前下班了。他哆嗦着双腿走上前,怯懦地说:“科长,我交培训费和服装费。”

“你才是科长,你们全家都是科长!”

女人发了通无名火,发完了,瞅他一眼说:“我们只收培训费三百六拾元,服装是免费的。”他心里一喜,高兴之余心想:这还差不多,少一项是一项,只要不交钱,对于他来说都算好消息,他求之不得。他掏出四百元递过去,对方又扫了一眼说:“我这里可没零钱找你,要不你出去换换吧?”

要说万林他就是个二愣子,即便在大山深处的农民里面他也算不上机灵的。若是圆滑一些的人,此刻一定会推辞说算了,不用找了,吃上四十块钱的亏,以后好办事。而他,却只感到了一种对事情本身的无奈,竟然腾腾腾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下楼去,找了一家超市,可人家就是不换,他一想,看来还得买点啥才行。最终,他花三块钱买了一包口香糖才将百元钞换零。当他气喘吁吁地跑上去时,这里已人去楼空。

一瓶矿泉水兑三个白饼子就是他的午餐,他一口气吃光后,心里便踏实多了。毕竟工作的事儿八九不离十,连服装费也省了。他来到北墙根的阴凉处,想静静地睡一觉,也好等待保安公司下午上班。

又是三天的试用。第三天上午,他到分公司领胸牌,队长慎重地告诉他,明天起他上中班,月薪一千五。他心想,一千五是少了点,还不及冯娟的多,但这是六小时的班,昼夜四班倒,如果有充沛的精力还可以两个班连着上,那样就能多挣点了,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他又自嘲地摇摇头,心想一千五就一千五吧,对于家庭来说,即便添不了斤,至少还添个两呢,总比没有强。办完所有的手续,内勤小李问他费都交了没有,他说只交了培训费,人家说了,服装是免费的。小李咬了咬厚实的嘴唇,惋惜地说:“完了,从工资里扣就不是二百三,而是三百三了,你知道吗?你呀,为啥不按我说的做呢?”

小李的话并没有给他带来愉悦,并且还产生的疑惑,认为他没事找事,接下来他以略微生硬的口气强调说:“人家财务上亲口说的,我也是亲耳听的,难道还会有错?”

见他执迷不悟,小李苦笑着说:“看来你还嫩得很呢,现在的事儿,别说你亲耳听见,就是亲眼所见又怎样,该变的还是会变,等着吧。”

本来他还想说什么,但他猛然觉得小李的话也有道理,当初还不是亲耳听的在西门等,最后却变成了北门。

中班是14:00到20:00点,上午没事儿,他乘此机会又跑到总公司,想搞清到底咋回事,结果还是从小李的话上来了。财务科依旧是那位老女人上班,她托着一脸横肉说:“那天让你交,你说你没钱,这个怨不得别人。”

他一听这话便知道被忽悠了,于是他那种人怂胆大瞎子不怕鬼的性格又一次附体了,咆哮说:“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呀,收费没有零钱找,还骗人,啥财务科,我看就是大忽悠。”他将桌子拍得山响,可是没起任何作用,老女人怒气冲冲地拉开门,手往外一指说:“滚出去!这儿还轮不上你撒野。”

他站在那儿睁着血红的牛眼丝毫未动,还愤愤不平地说:“让我走,没那么容易,除非你让我补交服装费,或者退还我的培训费,我不干了还不行吗?”

正在僵持不下时,走进来一个人,从老女人口中得知,那就是经理。他一看,正是大前天从人事科跑出去的男人。不过经理的态度倒还温和,他说:“服装费规定是现交的,过期不补,只能从下个月工资里连同滞纳金一块扣,至于退钱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们收你的培训费,但给你提供了岗位,这可是有合同的,不干是你违约,所以很抱歉。”

他总算全听明白了,现在他还分文未挣呢,就里外又搭进去六百块钱,还不算白干这几天活,如果真撂挑子那就更亏了。他心里憋着气,有一肚子的委屈想往外涌,他说:“就算是我当时没交服装费,下月多扣点也行,可你也不该这么过分吧?多扣我一百块钱,这不成驴打滚的滞纳金了吗?”

他急吼吼的神态显得有些可笑,但是他急经理却不急,人家要跟他一样焦躁就不是经理了。经理不温不火地说:“这是公司的规定,一直都这么执行着,我也没办法,如果你觉得亏,或觉得公司待人不厚道,你可以立马走人,我绝对不拦着。”

这下他还真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不干,就等于跳下去,干,就是忍气吞声。想到这段日子找工作的艰难,他只得选择了后者,人在屋檐下,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只要能有个事做,亏掉的钱还是能挣回来的。他一咬牙说:“行!我干,我干还不行吗?”说完扭头就走,老女人没好气地说:“把门带上。”

上班的地方是一家由南方迁来的厂子,名叫“常乌钢结构”。工厂占地四百亩,听说总投资过亿元,建设规模宏大,人员配置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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