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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民(第2页)

正从身后的树林中穿出的疾风,不仅是呜呜啦啦作着怪响,而且还带来了一股温湿的触感——想来那沸水的确就在不远处。如此一来,无论是从哪侧涉水强渡,这座山寨都是个莫大的威胁。

立马在远处眺望之际,只能明晰整座山寨乃背靠山壁修筑,且是三面临敌的。但在抵近之后才发觉,其左右两翼的木寨墙虽是立在平地之上,可墙脚下的斜坡却是异常险峭难登,而足以架起冲车攻门的,也只剩下了通向正面大门的一条路。这山寨还称不上一夫当关的险要,但若想在没有远程投石的帮助下强攻,却也绝非是什么易事。更何况,身后的林子中还随时可能冒出一支伏兵,人数不必太多,也足以击垮来犯之敌的士气。

对,伏兵!若能用河岸的敌情,或是一批辎重粮草来将守军诱出山寨,再反以林中伏兵击破,该是个事半功倍的好办法。

“走,咱们过去看看。”

慕容德杂乱的思绪终于被主将的军令打断。而后,便是稀里糊涂地与慕容恪并辔立在了寨门前的坡下。在他们的身后,仅有几个掌着“燕”与“慕容”

旌旗的亲兵骑兵,加在一起,都不到十骑。

“还说俺胆子大,四兄这胆子才是没边了吧。”少年郎暗自嘟囔着。而对比起他的战战兢兢,慕容恪倒是平静如常——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稳住。”慕容德很想掐一下自己大腿里子,任何人表现出的一丝慌乱,都对接下来的谈判不会有任何好处。

“放宽心。这山寨若是勿吉人立的,几里外,就和咱们交过手了。”

正如主将所言,当寨门缓缓打开之际,露面的人马虽是甲胄款式各异,但由衣襟发髻上看,还都是汉人的样式。而且,他们中走在头前的——从慕容恪那诧异的笑容就可以知晓,此番他也是绝对没有料到——竟是一员女将。

与四兄不同的是,少年很难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女将身上。只因跟在她身旁正紧紧护卫的那战将个头实在是太大了,就如成年的狗熊一般。仔细瞧去,这巨汉不仅将四周的战马衬得瘦小了一圈,手中更是托着一条长戟,走起路来一步一颠,又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尔慕容家不是早就弃了辽东的边地了嘛,眼下又回来,是打算再征发多少边民去卖命,去替你们手足相残?”还是对面的女将先开了口,且言语间,可是一点儿都没见客气。

“女郎君怎就确信燕王派兵来,不是为了解民倒悬的呢?”燕军主将同样没打算一开始就做出退让。不过,这场预想中的谈判竟逐渐演变成了拌嘴——至少在慕容德的眼中就是如此奇妙。

“将军口中的王师,可是多年都未在此地出现过了。凭何便让吾等相信?”

“吾等若不是要从此处过沸水,去攻那丸都城,当谁又会七拐八绕地撞上这山寨。还请寨主就此通融。”慕容恪盯着飒爽的女子,“女郎君可是此寨之主吧?”

“那是自然。”

女将忽地直了一下腰身。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里面多少是有些故作威仪的戏份。慕容恪轻轻松松地不仅让她自己露了馅,更是旁敲侧击地确认了,从鸡冠山这侧过沸水后,确实有条路是能通到丸都城的。

“想要借道,那去叫尔等主将出来答话。”

“不才便是。”

“哦?”

“怎的,不像?”

“如此年纪——罢了。”

两个人未作思索间的快言快语,更是直接坐实了种种猜想。慕容德侧头看向四兄,不禁会心一笑,然而,也正是这个笑容被糊涂的女将察觉——她反应过来,自己多半是中了眼前这青年将领的圈套了。

“罴郎,去把这厮拿了,带回寨中。慢慢审问下,也不怕他不说实话。”女将突兀地扭头,指令起那长戟巨汉,“哼,狡诈之徒。”她嘴上更是不饶人。

这一遭骤然的翻脸,使得寨门前的态势瞬间剑拔弩张。好在,随着一声孤独的号角传来,从林子里飞奔出来的几骑旋即止住了双方的架势。

“徽儿不得无礼!”一员老将打老远就传声过来。而女将在来人驻马后,气鼓鼓地绕到其身后,不再作声。“老夫便是这鸡冠寨寨主田琼,不知将军是哪位燕王的部下?”

“反正俺是打定主意了,待在城中泡书简,就算耗上一年,也不如在外郡历练一个月。兄长若是非要赶俺走,那咱就去武昌投奔稚恭大兄,庾征西府上事务多,总能安排上个一官半职的。”桓温起初还以为经过几番拉锯,已经按下了桓冲的念头,却没想到这少年竟是计划趁自己渡江赴任之际,突然赶来发难。

无奈,自己这幼弟到底是铁了心,非要随行去往江北不可。更可笑的是,他急急忙忙跑到石头城,看到个装饰最为华丽的大船,便以为是自家官船,结果却一头闯到了谢安的游船之上。

“小郎君满是主意,见识也是不浅,说不定到了临淮,还真能给驸马充个智囊。”随后,这谢安竟也附和着说上了好话。

见此状,桓温也只得成人之美。

“使君说笑了。”他故作严苛地转向桓冲,“此番过江可不是游乐,为朝廷戍边,劳顿苦累不说,随时都可兴起战事。小子可想好了?”

随着少年奋力点起了头,桓温终得承认,又是让这鬼精鬼精的幼弟得逞了。

作为桓家长子,既能只身报父仇,入赘成驸马,也看得透时局,等到了东风。

而身边唯一能让桓温甘拜下风的,便是这个在才智上迟早会超越自己的幼弟桓冲。他一两年前已有了感悟,桓氏一门的未来,既在于自己一生的成就,更在于桓冲的人生抉择。

“谢使君也要过江?可是庾中书有要差相托?”毕竟给人添了麻烦,桓温也必然要同谢安盘桓道谢。

“可称不得使君了。驸马可能还不知,左将军府上的差事已被在下辞了。桓兄若不弃,直呼安表字可好?”青年也不着忙。估计他非常乐意与桓温相交,否则,倒也不必亲自带着少年来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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