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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血腥味也不是你咕咕该管的事哦。”她凶道。
正好下午要做纸,她随手抽出储存库里最后的一张纸,按住鸽子的爪子,在纸上印出一个爪印,“啪”这边一个,“啪”那边一个。
“就算是咕咕也要郑重地道歉,这是你的道歉信。”
写完咕咕道歉信后,她把那张纸交给了鸩苍:“给你的。”
他接过了满是爪印的道歉信,目光却没有瞥向纸张,而是带着淡淡笑意凝视着她:“牵手。”
“明明是它得罪了你,纸上也有它的爪印了,怎么还要我的手印?”她指着那只嚣张的鸽子,愤慨道。
话虽是这么说,她还是笑着牵了牵他的手。
第98章
工作日志第561号:[星期五,海上无雾,风向北偏西。]
[物资中已经没有纸张了,我们花了足足十天制作了足量的纸,从新鲜的木头到木浆,混合成为纸浆,晾晒完成。可以书写的纸张裁剪完毕摞在我面前时,我深感社会分工和机器生产的重要性。]
“很密。”鸩苍在她身边坐下,指了指她所写的内容。
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经掌握了很多词汇,能理解大部分对话,也能简单地表达自己。
她起身把灯点亮一些:“我必须节约用纸,在下次做纸前我想多撑一段时间。”
“等你找到记忆,我就送你回家。”她提起了这件事。
他没有说什么,目光凝滞在她的脸上。
提到“回家”,她自己倒是忍不住陷入了思考。
她越想越愁苦,在灯下边思考边用手指在桌面上画着无聊的圈圈。
她本来不需要担心物资的问题,只是她暂时无家可归,居住在这个孤立的海岛上。
从第一艘精灵船来到岛上后,她就该明白她的航道已经偏航了。好笑的是,最应该保持航道精确的领航员居然越行驶越偏。
“你呢?”鸩苍问道。
“这里就是我的家。”她轻松地答道。
如果一开始就把她扔到异世界,说不定她还能对新世界接受度高一些,但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失联的卧底一样,在这个诡异的世界越走越深、越走越远,回头看不见路,往前也看不见路。
像岸边的灯塔一样,像是扎根在这里,却又永远在漂泊,船只往来皆客人。
他安静地注视着她:“你会离开这里吗?”
“大概吧。”她笑着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去仓库清点一下东西,你在这里学认字。”她站起身。
他那双狭长妍丽的眼睛里,深色的瞳孔微微转动着,视线跟着她一直到门口,静默无言地用眼神追随着她。
她走出去后,伸手合拢门,脊背轻靠着门。
玄也经常不说话,但玄的沉默让她觉得压抑。鸩苍话少,尤其是失去记忆后更是半天都没法凑齐三句话,但是他的沉默——不知为何却让她感到安定。
可能是因为一起打过架,默认是能把性命交付给对方的那种坦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