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的专家基本上都被他看过,得到的答案还是那样,可能只剩下两三年的时间。
在沈祈谦的精细照顾下,盛意顺顺利利活到了五十岁。
他一点也不显老,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走出去说是三十岁也有人信。
半山别墅里暖气十分充足,盛意捧着一杯牛奶盯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轻声喟叹。
“好遗憾……”
“沈祈谦,我还想跟你一起白着头发去看雪呢。”
盛意忍不住小声埋怨:“你把我养得太好了。”
沈祈谦盯着他浓密的黑发,需要仔细辨认才能从里面窥见几根银丝。
鼻子泛酸,用力抱住盛意靠在他颈侧,眼泪砸在他的颈上留下一片湿润。
“盛意,别这样说,我求你别这样说……”
“会好好的,你会好好的。”
这是盛意第一次看沈祈谦哭得这么狼狈。
学着他平常哄自已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保证道:
“好,我努力活久一点!”
沈祈谦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盛意哀求的时候,恍惚间突然想到那一年的盛意是不是也是这样绝望。
十九岁盛意独自去苏州淋的那一场细雨,在二十几年后化作刀刃落在沈祈谦的身上。
痛彻心扉。
安稳又过了一年。
第二年的秋日,某一天沈祈谦醒来,突然对上盛意有些陌生的眼神。
盛意坐在那里,脸上带点迷茫。
“你是谁?”
“我又是谁……”
“我妈妈呢?”
沈祈谦心一揪,想伸手去碰他,盛意下意识往后挪警惕道:
“你想干什么?你再过来我就让沈祈谦弄死你。”
这是沈祈谦第一次从盛意嘴里听到自已的名字却觉得心如刀绞。
医生在得知盛意这个情况后,用委婉的语气提醒沈祈谦多陪一陪病人。
其实没差。
沈祈谦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舍不得错过一分一秒。
中午,沈祈谦在书房里找到了盛意,他怀里抱着一个相框缩成一团,肩膀轻微耸动。
“怎么了?”
盛意坐在地毯上不想起来,沈祈谦哄了半天,他才眼泪汪汪的说道:
“这是我的沈祈谦,为什么要跟别人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