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远问道:“据你所知,那些人把女子扔进去后,会趁着夜晚偷偷再打捞上来吗”
阿兰摇摇头:“那些女子被扔进河里以后,便会有两个带着虾兵蟹将面具的人接住,然后一同潜入水中。父亲以前带我偷偷在一旁观察过整整三日三夜,都没有发现进去的女子再出来。”
物质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只有转移。
林溪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开口:“我估计河底下有别的道路,或许是通向什么聚集地也说不准。”
盯着地图看了许久的江暄开口了:“阿兰姑娘,这个天坑有通道下去吗?”
阿兰摇摇头:“太深了,扔个石子儿下去都听不见响。”
林溪远道:“你怀疑红花河底下通这天坑吗?”
江暄点点头:“我小时候母亲给我讲过有关天坑的游记故事。此处红花河南北流向,曲折蜿蜒,东边是村落,只有西边这坑洞有一块较大的地方。这些年失踪的男子都没见到尸体,加上献祭的女子,少说也有几十人,若是死了,尸体怎么着也该见着几具,除非是秘密处理了,若是活着,必然该有个聚集地。”
“这个天坑,有办法下去吗?”
阿兰摇摇头。
“若真是深达数百米,我的轻功也没法,需得有绳子垂吊方能行。”
阿兰点头:“姑娘放心,我现在就去借绳子,麻绳拼接串联,应当可以达到几百米的长度。”
林溪远同江暄又商量了一会儿对策,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日清早,一阵敲锣打鼓声响起,原来是村长派人送来了喜服和梳妆婆子。
阿兰站在门口,腰一叉,赶走了婆子,自己则把喜服和胭脂水粉拿到了房间中。
毕竟是村里出品的,自然不如她嫁给文嘉和时那般做工精细。
只见大红嫁衣,隐隐漏出白底子,绣着团团杜鹃花。
林溪远用笔蘸了石黛,对镜描眉,细细的柳叶眉拉出去,手一抖,画歪了。
她想拿布巾擦掉,一转头,江暄正坐在旁边盯着她看。
“江暄——”
“嗯。”
江暄如梦初醒,眼里很有活儿,从袖子里拿出帕子,上面绣着木兰花,起初是想递给林溪远的,不知不觉手便落在了她眉间,一点点擦去。随后拿过她手中笔,亲为她勾勒眉眼。
他生母是个普通宫女,后来被养在顾青荷那里。
顾青荷是顾相的大女儿,自小师承名家,尤擅丹青。
江暄得其教导,也有一手好画技。
靠得近时,他能感受到她的睫羽划过掌心。
江暄手颤了一下,立时稳住了。
最后在眉心点上一星金色花钿,妆容便完成了。
林溪远眨眨眼睛。
江暄情不自禁道:“世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