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首辅,郑增华坐不住了,进宫语重心长地劝说,“圣上,镇北王府漠北大捷,正是深受天下百姓敬仰的时候,事缓则圆,咱们不可操之过急。”
他是第一个提出请太子出东宫主持大局的,因而褚中轩登基后,对他颇为尊重。
褚中轩反问,“镇北王府受天下百姓敬仰,便能不把父皇和朝廷放在眼里么?”
郑增华否认,“当然不是!”
褚中轩又问,“镇北王府世沐皇恩,本应感恩戴德。但父皇驾崩,邵家竟然不亲至吊唁,这是什么道理?”
郑增华:“。。。。。。圣上,镇北王夫妇虽然未至,却派了族弟。”
他真的不知道,新帝为何纠结于此。
政权新旧交替时,最易发生变故,镇北王不来,京城便少一份不安定因素,对新帝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儿。
坐稳龙椅,统御群臣,才是新帝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别的都可以往后延一延。
当皇帝也没那么简单,是想当个先帝那般乾纲独断的皇帝,还是当个会被大臣们掣肘的皇帝,端看皇帝自已。
可以说,皇帝与群臣的博弈,从登基第一日就开始了。
新帝却还有空管镇北王。
踌躇片刻,举了个例子,“老臣还记得,先帝当年登基,特意下旨老镇北王,不许进京奔丧。过了大半年,又逢三年之期,老镇北王才得以进京面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中许多事务还未理顺,他并不愿意镇北王进京添乱。
褚中轩淡淡道,“父皇是父皇,朕是朕。”
父皇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才会容忍镇北王府这么多年,他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所有让他不爽或者威胁到皇权的,都该尽早除去,比如五皇子。
他这话一说出来,郑增华就无法再劝了。
再劝,就是心中只有逝去的先帝,没有眼前这位新皇帝。
郑增华诚惶诚恐,不敢多言。
褚中轩却又温和地赐了坐,叹道,“老大人不必如此,当此非常之时,朕不会轻举妄动,只是担忧顺安表姐,关心则乱呐。”
郑增华:“。。。。。。顺安公主怎么了?”
他咋没听说?
褚中轩:“父皇对顺安表姐视若亲女,顺安表姐也对父皇孺慕崇敬,一片孝心。父皇仙去,她怎么可能不来奔丧?朕了解她,哪怕病得起不了身,也会让人抬着自已来!此事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