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账房先生拱手应着,抬头看向陈重,“东家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想来是要去会见重要贵客,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陈重笑了笑,“是啊,这可是我人生中难得的重要时刻了。你且忙,有事你且拿主意,拿不定的待我回来。”
“是。”
陈重起身出去,走了两步,他又返回来,在箱笼里拿了些什么,这才又匆匆忙忙地带着护院离开。
等他着急忙慌地赶到郊外雅庄时,就见院内曲水流觞,景色雅致,流水淙淙,廊下亭内坐着一位优雅少年郎。
陈重心中欢喜又激动,他忙整理了下衣裳,然后在仆从带领下,一步步走向了水上亭楼。
凌降曜正在静静品茶,虽然表面看着平静,但他心中却很是烦闷难耐。
他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非要争一口气,想拜在上官鸿名下。
这样一来,他就不会来柳城,更不会碰见沈隽意等人,也就不会有牵扯出后面的这一系列事情了。
同时,他心里也很是着恼凌崖迟。
若非是他跟来柳城,然后撞见沈隽意后,就偏要寻个答案,还给谢家递消息。
那么,谢知彰不会来,更不会有后来那般细致的调查……
可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就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平阳公世子,而不会像是只随时担心被丢开的丧家之犬。
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甚至还得为自己的未来,步步算计。
博弈。
现在再想这些,已是无济于事。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都是冰冷。
“世子,陈重陈东家到了。”
仆从的声音唤回他的神智。
“下去吧!”凌降曜转眸望来,目光清凌凌的落在陈重身上。
陈重虽然年近不惑,却保养得极好,无论是面容还是身形,都跟青年时不曾有太大的变化。
气质虽然有些许迥异,但却比商贾更多了几分书卷气,也就增了些许儒雅。
陈重感知到他的目光,上前拱手一礼,“陈重,见过世子爷。”
他弯腰,几乎成了九十度。
但凌降曜并没有立刻喊他起来,目光在他头顶逡巡片刻后,才懒懒地开口:“坐吧!”
陈重心中激动已然消减了许多,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涌起来的困惑。
“是。”
他在凌降曜对面落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凌降曜端起茶盏,浅浅品了一口,淡淡道:“尝尝,新送来的红茶。”
陈重笑了笑,也跟着尝了一口,“入口醇厚,很有秋日感觉。”
“你若是喜欢,回头就拿些回去吧!”凌降曜今天显得格外的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