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得了命令,拿着衣裳,逃一般地窜了出去。
陈重方才激动的兴致却骤然有些减退,其实他还有些迷茫。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也自诩对李玉珠和沈隽意有所了解,李玉珠的反应,也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
可沈隽意以前到底是孩子,孩子哪怕曾经如何调教,但太过具有可塑性了,在成长过程中,难免性子就会有变化。
沈隽意亦是如此。
他的确长成了陈重曾经想要养成的端方君子的模样,为人内敛沉稳,谨重冷淡。
可当真正碰上这样的人时,陈重却感到吃力。
沈隽意太过聪明,一点点细微的风吹草动和情绪变化,他都能捕捉,甚至连提出来的问题都格外的犀利尖锐。
陈重应付得捉襟见肘,只能以装傻来应对。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如此,当初合该……”
想起赵姝妍的话语,他心中涩涩然,可话语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苦涩一笑,抬手遮掩住眼帘,喃喃道:“果然啊,我这样的人,难免就成不了大事……”
“总是瞻前顾后,以为是善心,结果却是给自己增添难题……”
可要是真的重新来过,他还是会让沈隽意识字读书的。
可以说,沈隽意那样通透聪明的人,就像是雏鹰稚狮,总是会无师自通,就好似蒙尘明珠,自行绽放出他的光彩光芒。
这是旁人如何都干涉不了的。
就如同命运一般。
陈重有时也感觉都无能为力。
他深深地呼了口气,躺了许久,才爬起来去洗漱。
翌日,县衙那边出乎意料的传来了结果。
“……据说那两个都招了,真的是不知情,县衙被派人蹲守了,也跟周边的住户了解过情况,最后还真问到了一个特征。”
“当时那个接头人虽然打扮得严严实实的,但有一个地方总是露着的……”
闻言,陈重也骤然反应过来,“是手!”
“对,没错,就是手。有人觉得他穿得奇奇怪怪的,唯恐是人贩子,就特地盯着多看了几眼。”
“然后就注意到对方虎口的位置有个黑痦子,大概这么大,颜色呈现黑褐色,很是显眼。
“现在县衙派人来问,可要悬赏?”
县衙财政吃紧,只能一点点排查,工序会慢很多。
可一旦悬赏,就会调动很多民众的积极性。
但悬赏的金额太低,难免就没什么用,而要是金额庞大,那就需要支援了,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当事人自己支援费用。
所以,才有此一问。
陈重这次险些丧命,他亦是不缺这点钱的,故而当即道:“悬赏!直接把银子送过去,对了,还有我带来的一棵百年人参,也给朱家送过去。”
“听说朱少夫人才生产完没多久,想来是需要好好补一补的,莫要怠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