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安以前在县城中飞扬跋扈,即便是县太爷也不给面子。
可是今天说话的时候却半弯着腰,语调和缓,简直如同奴才对主子说话一样。
等双方落座,李阳便说道:“员外不要客气,我年轻,当不得这种礼节。”
周福安一脸惭愧,说道:“公子实在是大度得很,把以前那些恩恩怨怨全都抛之脑后,我实在惭愧呀。”
“当时知道公子爱耍钱,我就找了几个手下,串通宝局作弊…其实之所以您输了那么多,都是有人出千罢了。”
没想到周福安居然不打自招,李阳虽然已经猜到这点,还是感觉到十分的意外。
又听对方说道:“这些年周家为富不仁,但凡看到赚钱的门路便要据为己有,作为当家人,我难辞其咎…”
“甚至…李家村被土匪行劫也是我花钱雇的,结果与虎谋皮,最终遭了报应,险些被灭门啊!”
“幸亏公子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我周福安把这份大恩放在心里,永世不敢忘怀!”
说到这里,周福安竟然推开了椅子,突然双膝跪倒,对着李阳磕了一个头!
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对方能表现出如此谦卑,李阳心头的怨恨也自然一点点地消散。
“罢了,员外请起,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从此之后咱们重打锣鼓另开张,重新好好处也就是了。”
听到李阳这温暖的话语,周福安这才站起身来,说道:“公子,我家二爷官复原职,替我谋了一个差事。”
“官职也不大,是到旁边的睦州当个县令,这几天就要上任,真是身不由己啊…”
“我周家这么多产业都在城里,却连个主事的都没有,只有我那犬子刚刚成年,实在是放心不下呀。”
说到这里,李阳也听明白了,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看来在京城的派系争斗中,周家这一方又占了上风,连周福安都捞到了一个官位。
这是生怕自己走了,一家老小守不住老宅和这些产业,又怕二龙山土匪继续报复,所以来了个临走托孤!
想到这里,李阳笑地说道:“明白了,员外的意思是要我继续保护周家免受土匪祸害,是吧?”
周福安一拍大腿,说道:“公子真是快人快语,我就是这个意思!子瑜,快些上来拜见恩人!”
随着一声喊,从屋外急匆匆走入了一个年少公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眉宇之间有些狂傲之气。
进门之后,对着李阳便是深深一躬到地,礼数还算周全。
“这就是犬子周子瑜,今年刚满十六,虽然饱读诗书,又会些武艺,可是太过狂傲不羁。”
“我走之后,周家就要让他掌舵,说实在的,真是放心不下呀。若是李公子愿点拨其一二,我就放心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周子瑜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些许不屑的神情。
这表情虽然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李阳看得清清楚楚!
很明显,这半大小子表面上彬彬有礼,私底下却根本没把自己当盘菜。
周福安倒没注意到这微妙的表情变化,说道:“听说李公子乃是仙人门徒,若能将犬子收在门下,那是一份大造化!”
“从此之后,让他持弟子礼,逢年过节有一份孝心,就算是李公子百年之后,也有犬子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