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商南己和雪堂那个怪物,即使从未接手过的事情,处理起来也像是做了几十年一样熟练。
不过事关言月,英明神武的皇帝大人浑身都是破绽,别扭又糟心,做的事他都没眼看。
轻咳一声道:“随船的有南方最英气的小将军蒙鸣,海月社的新管事杜望舒,这小小海船,低头不见抬头见。。。。。。”
年轻的帝王静止般的低头看着那个狭长的图块,灯光在他眼里明灭,看起来竟有一丝恍然。
哥舒玄本来只是想气一下商南己,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讪讪道:“月。。。。。。言姑娘此次远航,听说是要寻一种什么石头,烧瓷器用的,说是能出更漂亮的颜色,是正事。”
商南己仍然没有说话。
“陛下,近日大臣都在说立后的事,陛下心中可有人选,是谁家姑娘?”小七直接道。
哥舒玄想,幸好此时没有外人,否则小七如此问,定会被那些文官斥责为刺探圣意,心有不轨。
如今说话都难,他甚至开始怀念打仗的时候。
皇帝掌天下权柄,看似无所不能,但也有诸多不便之处,那些冠冕堂皇的圣人之言,他也不能不听。
比如,皇帝无家事。
“天下未一统,谈何立后?”商南己抬头看了眼窗外的明月道。
“是。”小七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未觉轻松,她已经深知这个最巍峨的宫殿的残酷之处,它会吞噬鲜活的一切。
她有时也会想,言月不回来也好。
但有时又想,依言月的聪明,是不是即使在这样的地方也能过的很好,甚至能给这个古老的宫殿新的气象?
她已经开始怀念在骄阳阁的日子,哥舒玄说人老了,容易陷入回忆,看来她已经老了。
哥舒玄心中一跳,天下未一统,这南方之事想必陛下已经有了决断?
“我听鸿胪寺卿说,他们在准备接待事宜,而且雪堂已经持符节动身去了南方。”哥舒玄道,这是要准备和谈。
皇帝点头。
哥舒玄放下心来,不是他不愿意打仗,这要是和言卫打一仗,他肯定再也见不到小月儿了。
皇帝就更别想了。
不过雪堂去就好办了。
就凭雪堂那个仙人模样,再有满腹经纶,捭阖之术,事情谈成的机会就大多了。
哥舒玄说完,整个房间又静下来。
三个人沉默半晌,皇帝挥挥手,他们就离开了。
行走在高深的皇宫甬道上,哥舒玄忍不住凑近小声道:“你最近可有收到小月儿的信,你看刚才陛下那脸,明明一副相思入骨的模样,却还装的不在意,吓人的很,我都不敢开口说话。”
小七动手把哥舒玄推远一点,然后道:“你不敢说话最好,你最近因为话多惹了多少麻烦,弹劾你的折子,堆得比人都高,这里可不是军中。”
“啧,你怎么也变得这样无趣。”
“既然无趣就离我远点。”小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