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飞悲从中来,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你还喜欢他?”
沈星渡摇摇头,语气笃定:
“他向沈月娥求婚的那一刻,我就不喜欢他了。
就算后来知道他有苦衷,我只是心疼他过得不容易,也不能再喜欢他了。
爱人之间该是坦诚的。
不坦诚,便没有信任,没有信任的感情,都是镜花水月,泡沫幻影。
风一吹,就散了。”
雁南飞眸中闪过波光,眨了眨眼,挪开了视线,又看回来。
“那你对我,可有隐瞒?”
沈星渡不自觉地摸了一把头上的葫芦簪子,眼神闪躲。
雁南飞眉毛微挑,注意到了那个簪子。
那是她刚变成狐狸的时候,夜里偷偷跑出去也要回沈府取的重要簪子。
可他仔细看过,却并不觉得如何名贵,甚至有些没必要的沉重。
难道是陆邵送的定情信物?
而沈星渡眼神放空,想的时候另外的事。
她想起了雁南飞曾说过,“商贾贱类,王者不养。”他对商人有偏见。
沈星渡是天生的商人。
她并不以商人的底色而感到羞耻。
读书她是个废人,生意场上她可是所向披靡的。
事实上不光是大兆,哪个国家离开了商人也难以运行。
从百姓的衣食住行,到达官贵人的珠宝古董,没有一样离得了商人的周转。
人们一边嫌弃商人逐利,一边又离不了这些带着铜臭味的生意人。
好像地里的棉花能直接变成衣裳出现在衣柜里似的。
就像那些读书人,一个个满嘴的圣贤仁义,视金钱如粪土,却又都通不过金钱的考验。
沈星渡莫名地不想让雁南飞瞧不起她。
还有当初雁大人说雁家家规是不纳妾,不休妻的时候,雁南飞还劝说雁大人休妻再娶的言论。
也让像一根刺扎在沈星渡的心里。
她可以接受和雁南飞的交易达成之后,两人一别两宽。
却接受不了等她满心满眼地爱上了他,到时候他休妻再娶,或者色迟而爱衰之后的妻妾成群。
陆邵的变心,她并不是不疼。
这些年付出了多少,喜欢就有多少,伤心就和喜欢一样的分量。
她只是决绝,并不是不难过。
她好像有点喜欢上雁南飞了。
他皮相实在好看,又始终包容她,一次次地救她于危难。
想到她几次三番的主动,和雁南飞暧昧不明的态度。
沈星渡红了眼眶,这次是委屈的。
她有隐瞒。
她情伤太近,没胆子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