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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地宫内。
少年墨发素衣,躺卧于寒冰石床之上,双眼紧闭,长发铺陈。
起初,他面上神色莹润。
似从皮肤之下透出血色的红,取自极寒之地的冰石泛出森冷雪意,反而为他浑身镀上一层神祗般玉色荧辉。
可很快——几乎眨眼间,那血色却忽凝作一条细线般纤长经络。从他喉口处向下,蛇一般直钻肺腑。
血线如蛛网蔓延。
鲜血从他的七窍疯狂涌出,顷刻间,甚至浸透身下的寒冰床。
血与冰,浓与冷,融成一幅诡秘秾艳的画。
“呃啊……咳、咳!!……咳咳!……”
而他的身体亦仿佛再难以承受这摧折的力量。
魏弃胸口剧烈起伏着,猛地睁大眼睛,脸庞之下的皮肤,寸寸绽出红梅般浓艳淤痕。
随即闷哼一声,半撑起身,侧头吐出一口黑血。
“喵呜——!”
原本就因蜷在寒床边被冻得不行,此刻又正好被喷了个满头满脸的狸奴,顿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哀鸣。
魏弃一怔。
模糊的视线被血染红,他迟疑着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便见那只被喂得日渐圆润的雪团子,此刻半身皮毛染血,右腿被一只铁蒺藜刺穿,无力地拖行在地。
而那双一金一蓝的异瞳,正瑟缩着望向他。
这只狸奴……
魏弃心头微沉,看向地宫来路,却只望见一路残针断箭。
若来者是心怀叵测之人,想来已经被这密密麻麻的箭网穿透、万箭穿心,暴毙当场。
可笑的是。
这照搬自古书中、号称可令绝世高手折戟的精妙机关,如今却误打误撞、被一只畜生给破解。
魏弃冷冷盯着地上那团雪白。
身体的痛苦,让他五感渐渐变得迟钝。
但他无需感受,其实也能猜到——这畜生就快死了。
就算侥幸活过了机关阵,也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这冰室的彻骨寒冷。
何况,那只铁蒺藜上的毒便足够要了它的命。
倒是无需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