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粮兵卒小心翼翼,仔细观察主簿变了又变的脸色:“主簿……这粮……”
“有有有,俺认识人多。
”
而这“收容坊”是新郡守弄的。
不过,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你是汝爻人士?住这城中?”
说着,还从怀中取出一封上了火漆的文书,双手递交给主簿,主簿急忙接过,打开细看,里头是每一车军粮的详细记录。
庶民乍以为自己听错了。
帐篷也冷,但至少比外头好点。
专门安置无家可归的庶民。
思及此,庶民更是凄入肝脾!
一人冷不丁从背后冒出来。
这些庶民连走路都费劲儿,更别说干重活,吕绝只安排他们做些轻松的工作,例如递个东西、清理城墙下的小碎石。
儿女靠着夫妻俩从牙缝省出来的粮食躲在城中废墟,也不知饿死了没。
想问个清楚又怕会激怒二人。
一袋又一袋,没有一袋掺假。
“嘿,注意他许久了。
”
但不能撑也得撑。
“……瞧他的模样,不是流落至此的流民,便是汝爻的庶民……你若是将人吓出个好歹,小心沈君寻你麻烦。
”
赵奉擦拭汗液,往嘴里送了口饼子,笑了笑。
咕噜咕噜——
庶民的心,凉了大半截。
运粮兵卒摇摇头,回答道:“不是缴获的,全是汝爻治所那边送来的……”
他茫然又心慌,高声呼唤孩子的乳名,喊着喊着,强烈的悲恸和委屈涌上心头,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口中不断呼唤“俺的娃儿啊”,涕泗横流。
与此同时——
吕绝道:“自河尹而来。
”
庶民瘫坐在地拍着大腿。
一听到“沈君”二字,那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容带着几分小心。
一群同袍聚在一起,也有热乎气。
关内气氛沉重,兵卒身上的衣裳几乎没有御寒的用处,又冷又硬,贴在身上好似贴着一块冰。
饶是如此,一个个还得强打精神巡逻,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