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
黑娃咧嘴一笑,拉过马扎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挤出一个他认为最友善的笑脸。
那啥,我跟我兄弟第一次进城,没拿身份证。
这黑天半夜,不知道去哪落脚。
能麻烦你们帮个忙不。
身份证?
小旅社不用登记吧。
女青年松了口气,觉得朋友小题大做了。
俺俩找不到地方。
先前去火车站,还差点让人骗了,妈的。
说到这茬,两个男青年终于抬起了头。
火车站?那儿有好多专门宰外地人的店。
我叔去年过来就被宰了。
男青年打量着黑娃,见他笑容憨厚,暗想是自已多虑了,不该以貌取人。
对对对,就你说那种。没等俺们睡下,进来两三个汉子,管我们要钱。
黑娃提起这茬就上火,又骂骂咧咧起来。
苏越以为他喝多了,怕他闹事,急忙跑了过来。
结果男青年很自然的给他拉了个马扎凳,招呼他坐下。
苏越侧耳听了半天,这才发觉黑娃已经跟人家混成一桌,正吹牛逼呢。
然后呢?你俩被宰了多少钱?
报案没?
男青年很是热心,或许是为自已刚才的腹诽而羞愧,所以表现得十分热情。
报案也没用,等你们回去,肯定找不到人了。
另一个男青年说。
苏越暗自合计,估摸着这仨人都是正经良民。
他们根本不懂那些人吃二馍的套路。
去那种地方被宰的,基本都是黑娃这种色迷心窍的嫖客。
嫖客被讹诈,谁会主动报案,都捏着鼻子认了。
苏越本想打个哈哈敷衍过去,结果黑娃酒劲上头了。
宰我们?
宰个屁,他爹妈没给他造下那本事。
黑娃说到兴起,一把抽出掖在后腰的太平斧,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一桌人瞬间安静下来,噤若寒蝉。
女青年瞄了眼斧头。
刃口斑斑血迹尤其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