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庄的两手一摊,爱莫能助。
朋友脸色垮了下来,只好悻悻退开位置。
另一个长脖子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落宝开局坐了庄,起手就是一把长幺地牌,风卷残云。
操,风水刚转到我这边儿。
朋友急眼了。
一把通杀的长脖子扭过头,斜眼瞅他,说,兄弟这话可不兴乱说啊,见钱落宝,我押了票子的。这也就是赢了,万一输了算你的算我的。
朋友哑火了,无言以对。
又看了两把牌,五六虎头、幺六高脚七,一把天杠,一把双和,狂揽闲家清了台。
哈哈哈哈。
长脖子乐疯了,两条胳膊包揽桌上的现金,搂成一把。
这些钱,十分钟前还在朋友的挎包里。
朋友说,刚才他如果还有现金继续玩,那这几把牌就足够他回本了。
言语间颇有微词,好像怨怪坐庄的没有给他借钱。
坐庄的听了也有点不高兴,指了指靠墙那边椅子上的人。
你实在要上场,可以跟场子里爬板。我也输得溜光,赖我就不合适了吧。
爬板啥意思。
朋友刚才其实听到坐庄的说了这话,就是没听明白。
场子里有放款的,你可以跟他们借。
不过是有利息的,你自已掂量。
坐庄的说。
朋友咬了咬牙,眼看长脖子又抓了副双红头,彻底按捺不住心里那股火了。
教教我,咋弄。
朋友说。
坐庄的瞅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双手卷成喇叭花喊了声。
红红,放款子。
墙角的小伙儿应了一声,搂着挎包小跑了过来。
咋说。
蒋志红掏出记账本子,沾了唾沫翻了几张。
先拿一千。
朋友说。
蒋志红在账本上记下,点出九百块钱递给他。
坐地抽一,月息三分,到期不还,利息翻番。
蒋志红给他说清楚利息,扯了张条子,掏出印泥让他签字画押。
牌桌那边又传来长脖子兴奋的喊叫声。
朋友心一横,签了条子。
屋子里烟雾缭绕,笼罩着昏黄灯泡,一群汉子大呼小叫,声嘶力竭。
坐庄的看到他手里签的条子越来越多,知道他是彻底上头了,打了个哈欠,去后院找了间空床睡了。
鸡叫打鸣,天光破晓。
后院的女人们收拾洗漱,准备打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