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他走前头。
楼梯正上方的一盏水晶灯,枝盏繁复,照着他深墨青丝。浓密、整齐,一丝不乱。
任谁都想不出,看上去谦和规整的他,做事慌乱不羁。
萧珩先两步,在楼梯口朝徐白伸手。
她搭上了他的手掌。
又有记者拍照。
萧珩对她说:“看那边,让他们拍吧。明日报纸有销量了。”
徐白没照做。
她甚至略微低垂了视线。
两人去了舞池。
萧珠现在和徐皙跳;而冯苒,正跟一位年轻人在舞池旁边说话,目光替徐白照看阿宝。
看到徐白和萧珩,冯苒微讶。
随着萧珩与徐白入舞池,四周的人渐渐散了。
奚会长有意无意的,叫大家都让出位置。
钢琴曲从刚刚的活泼欢快,变得温柔舒缓。
霓虹灯是五彩的,变幻光影,全部落入了萧珩的眼眸之中。他看上去不那么冷淡了。
恍惚间,徐白似瞧见了初订婚的他。
他冲她轻轻微笑,一瞬间重叠了光阴与空间,让徐白分不清今夕何年。
原来,情窦初开喜欢过的人,哪怕腐烂变质,瞧见他的笑,心还是会轻轻一缩。
似被一根针扎一下,轻微疼,不见血。
徐白挪开目光,不再与他对视。
后来,萧珩果然带着徐白去见了女子教会中学的校董。
校董是个五十岁年纪的干练女人,非常严厉,可面对吉田太太、面对萧珩,她也会露出和蔼可亲。
她当着萧珩的面夸奖徐皙:“不仅仅功课好、聪明,态度也认真。总是年级第一,试卷递到我手里,字工整漂亮。”
徐白派人喊了徐皙来。
徐皙有点紧张。
不过,姐姐叮嘱她要诚实,不耍花腔,她照做了。
她腼腆同校董曹女士握了手。
校董实在太上道了,知道徐皙来意,当着萧珩的面问徐皙:“假期做什么?”
“温书。”徐皙说。
“真是个勤奋的孩子。不过,的确紧迫,吃苦也就这两三个月,要抓紧时间。”校董说。
徐皙吃下一颗定心丸。
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