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若有所思,我在心底轻笑一声。
回到寝室,我像往常一样保持着每周写信回去。
“霍格沃茨的冬天越来越冷了,晴天变得罕见,太阳已经完全藏在云后边。”羽毛笔在纸面上顿住,我甩了甩笔尖继续,“整片山地都变得光秃秃的,不是没有树,只是那些树的叶子已经蜷曲起来,一切都包在灰雾里,就像我们在约克郡的那片林地。”
“有时候我会思考,如果我是那个冒牌货,我将会藏在哪里,我的手下会是谁。老师,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西里斯·布莱克已经与哈利·波特见面,他们听起来十分亲密。或许当年为您效命的并非布莱克,而是另有其人。至于那个被蛊惑的家伙,我认为他相当聪明,也相当危险。”
“好在复活的办法只有那几项,我们一个个排查总能找出对方所使用的的手段。西弗勒斯·斯内普作为魔药大师并未参与这项计划,我猜测对方或许使用的是与我相同的法子——亲人骸骨。”
“只是当时您并未交代更多,我不过是大胆使用生母遗骸。如今母亲骸骨已全部使用,我的父亲大约是与您没有什么关系的,再往上走,祖辈已不可考。或许您愿施展妙计,找到此人住所。”
“另外,感谢您在丽塔·斯基特一事上对我的帮助,如今报社那些人对我可称不上友好。他们后期会给我们造成麻烦吗?还有,波特告诉我,第一场比赛有关龙,希望我不会带着烧伤回来过圣诞节。”
“——您忠实的,派丽可·伯德。”
萨特带着我的信飞跃山岭,我只能看见那一双灵巧的翅膀消失在山峦背面。信上说得没错,霍格沃茨的隆冬已经到来,阴云成块凝固在天空,阴惨惨的群山像死掉一样,至于山顶的浓雾,它们就像死人头上的花冠。
我无法去形容它,只觉得世界上没有比冬季更糟糕的了。
几日后我收到里德尔的回信:
“不用去担心报社的那些人,派丽可,我们一开始就不需要拉拢他们。对于我们来说,人是最容易得到的资源,既然他们不愿意,那便有的是其他愿意的人排队等着上位。至于你说的复活之法,我已有头绪。凶手确实盗取了骸骨,但是不必担心,他无法影响到什么。我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拿到冠军,然后带着我的食死徒见证我打败他。”
“至于龙,派丽可,为什么不去问一问你作为魔药大师的院长呢?西弗勒斯·斯内普曾经效忠于我,我需要知道他如今这份忠心还剩下几成。至于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他背叛了我,找到机会将他带到我面前。”
“最后,祝你一切顺利。”
我盯着信纸上最后几笔,面无表情地将它折起来放在烛台上。泛黄的纸业被烛火灼烧,发黑蜷曲后变成灰烬缓慢降落,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它让我想起最后见到迪明迦人身时,那些降落的东西。
转头看向火炉边的软垫,迪明迦就在那里安睡着。她的鳞片发白翘起,脆弱时一碰就掉。火焰快将她烘干了,藏在鳞片下的皮肤变薄发红,皲裂出一条条细小的伤口。但是她睡着了,陷在冬日的梦乡里,追逐着本能安睡。
当时你有什么也在燃烧吗,妈妈?
我不知晓外面的平原与林地是否还存在着仍未冬眠的活物,而我就像一头饿兽一样,被困在这个全是异类的城堡里。
因此我去了密室,那个房间仍保留着,斯莱特林的雕像下,蛇怪的骸骨已然消失——它被搬空了,肢解成一段一段运出去。鳞片、皮、血、肉、骨头,甚至是骨头缝里的神经,按照大家的话来说,它浑身是宝。
我就坐在它当时死掉的地方,真神奇啊,两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它死在哪里。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能指认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当时神秘人坐在这里,我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蛇怪在外面。
它本来可以走的,但是它留下来了。
所以它活该死了,死在这个满是碎石、青苔、淤泥与老鼠骨头的地方,永远无法达到幻想中鲜花与干草之乡。如今它的灵魂已经度过冥河了吧,带着我的硬币,去往世界更深远的地方。
我推开石块,找到藏在下面的半份骸骨。它属于迪明迦,如今还有一半在里德尔身上。迪明迦的半份给了里德尔更加温和的东西,它使接着骨头复生的里德尔更容易信任我。同样的,里德尔身上也延续了迪明迦承受的那些东西。
那么神秘人所使用的的那块骨头会给他带来什么呢?
他的父亲是麻瓜,母亲是一名巫师。可以说,他的魔法来自于母亲。但是他的母亲死在孤儿院里,骸骨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那么神秘人唯一的,也是最方便找到的就是他确认血脉时父亲的骨头。
如果他真的准备用现世的复活方法,毫无以为,老里德尔先生的坟墓已经被掘开了。里德尔曾经带我过去过一趟,他会知道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