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杀死小明王的幕后主谋是谁,但在所有人看来,这就是朱元璋下的命令。
而廖永忠身为这条命令的实际执行者,他其实是朱元璋的大恩人,连这恩人都被杀了,那其他淮西勋贵呢?
胡惟庸心中已想好一套劝反说辞,正自得意,门外又有下人禀报:“相爷,吉安侯、平凉侯等几位侯爷求见!”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胡惟庸当即扬手道:“快,请进来!”
“相爷,德庆侯的事你听说了没?听说他已经撞墙自杀了!”
陆仲亨、费聚等人刚一进屋,就急不可耐地凑上来,他们争先恐后,问的全是廖永忠的事。
胡惟庸高坐上首,自是优哉游哉地点头。
陆仲亨等人立马追问道:“相爷可知此事内情,廖永忠究竟犯了何事?”
一群人将胡惟庸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追问,显得很是急切。
胡惟庸不疾不徐,笑着扫了一眼众人道:“陛下在朝会上不是说过了吗?德庆侯是因为贩卖私盐,才被锦衣卫抓捕。”
这的确是廖永忠明面上的罪名,也是他的死因。
但费聚当即跳出来反驳道:“相爷,这种话拿出去骗骗无知百姓也便罢了,说与咱们听,不是拿咱当三岁小孩吗?廖永忠可是德庆侯,这种人当真会因贩卖私盐被抓,还会撞墙自杀?”
众人也赶忙附和道:“对啊,绝不可能,定是另有内情!”
众人围将上来,吵嚷催逼个不停,倒给胡惟庸架上了。
胡惟庸倒也没有反驳,只苦着脸连连摆手,看似为难道:“诸位要问这些作甚?”
陆仲亨当即道:“廖永忠多半是犯了陛下忌讳才掉了脑袋,我等如何能不急?”
费聚点头:“若不弄清楚原委,万一有个行差踏错,岂不步廖永忠后尘?”
都说君心难测,又说不得妄自揣测帝王心思。
可身为天子近臣,哪个不想打听皇帝的忌讳,尤其,朱元璋还是性情难测,脾气暴烈之人,摸清其脉门,能免去自己无意冲撞,招致灾祸的风险。
胡惟庸仍不肯答话,反笑着安慰道:“几位侯爷都是有免死铁券的,就算犯了什么罪,也可免于一死,何必怕这个?”
不说免死铁券还好,一提这事,陆仲亨等人又炸锅了。
费聚粗着嗓门叫道:“德庆侯也是获赐免死铁券的,可终是免不了一死,由此可见,免死铁券能不能起到作用,全凭陛下心情。”
说着,他又凑近一些,拱手郑重道:“还望相爷如实相告,也好叫我等提前提防,莫触了陛下霉头!”
其余人也赶忙拱手,附和说道:“望相爷解疑答惑!”
被这么多人殷切请求,胡惟庸也显得有些无奈,他捋须稍作思虑,终是叹了口气:“罢了,便与你们说好了!”
说着,他故作谨慎地朝门口看了一眼,随即朝胡添挥了挥手。
胡添心领神会,立马转身出门,顺带手将那堂门也给关上。
显然,胡添已在门外把守,绝不叫任何人靠近。
这般谨慎态度,倒更叫一众淮西勋贵放心。
做足了准备,胡惟庸这才将扫了一圈众人,在确定并无生面孔后,再次招手,唤众人靠近。
而后,他才低声道:“德庆侯之所以被擒,又突然暴毙,并非因为贩卖私盐,而是……与当年小明王之死有关!”
此话一出,四下人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