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没有变。
王梵婵也没有,只是曾经她善于隐藏,把心思都牢牢地压抑着。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良久,王梵婵先开口,但她看着杭含真的眼神里,满是毫不退让:“当然不是,不过,你知道得太多,为了防止你去跟公子告密,我更不能放你走了。”
这点杭含真心里清楚。
要么跟她合作,与符氏为敌。
要么,就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以公输柏为幌子,不,或者说,从她刚到襄水边起,就已经在被她算计了。
王梵婵临出门前,再次看了她一眼,眼眸深沉:“杭含真,就在刚刚,你失去了最后一次挽救你义父还有兄长性命的机会。”
杭含真哈哈一笑。
王梵婵被杭含真无所谓的态度惹恼,把门关得震天响。
只要谋逆,只要把符羡从那个位置上推下来,或者是换一个听话的圣人……有很多种方法,杭家都可以被无罪释放。
但她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杭含真坐到窗边。
窗户没有封住,但这一整个院子,都是王梵婵的地盘。
大概是自信吧,觉得杭含真就算能从窗子翻出去,也不可能逃过酒楼外面的守卫。
她去不了河对岸,只是不知道祝和风等不到她,会不会自己走掉。
王梵婵虽然暂时不会考虑与她合作的事,但一定会派人监视她。
杭含真伸了个懒腰,与其做什么事都要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她决定去睡一觉。
她躺下后,屋顶似乎传来了什么动静,比一只猫踩动瓦片的声音还要细微,但消失得也很快,没有被任何人觉察。
襄陵县令的府邸客房里,身穿直襟长袍,披着藏青斗篷的年轻男子坐在灯下,从容地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
雷聿急匆匆赶来复命:“公子,杭姑娘已经被扣下了。”
祝和风嗯了一声,雷聿不解道:“您明明知道,王梵婵的心思不纯……”
“她行事比我舍得,也足够心狠,有这样的手段为我所用,是我之幸。如果不能,”祝和风揭下灯罩,把刚刚看的书一页页撕下,置于蜡烛上。
很快,书页就卷曲着燃烧,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字也随之化为飞灰。如果有人能凑近辨认,只怕会大惊失色:那分明是王梵婵没有得手的下半卷册子。
“她为了拉拢含真说的那些话,半实半虚。以王梵婵手中的筹码,与我查到的东西,两相比较,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直到最后一片也被火光烧尽,祝和风又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才走出房门。
“只不过那边,还是要你亲自盯着。你替我,去给她传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