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含真已经在这个屋子待足了整整三天三夜。
这段时间王梵婵没有来过,她明摆地想要耗着,耗到杭含真的心理防线崩溃为止。
杭含真对此没什么好说的,反倒养成了午睡的小习惯,每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窗口上搁的食盘还带着余温。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杭含真无聊地拨弄了一下。
恰时,屋子外面传来什么东西沉闷地摔倒在地的响声。
杭含真瞬间提起了警惕心。
这里的人,谁敢在王梵婵没有授意的前提之下来打搅她?
杭含真慢吞吞地挪步到门口,试探一拉门闩——居然能打开!
压抑住眼底的讶然,杭含真看到眼前倒下的,是外面跑堂的伙计,也是她刚到这里的时候,在外面接待了她的那个。
原来此人不是掌柜啊……也对,这地方真正说话有用的,只有那个阴了她一把的女人。
杭含真的心骤然缩紧。
原因无他,她在伙计的腰间,看到了一个针脚过于精细,连布料她也很熟悉的锦袋。
里面折了两封信。
其中一封信的背面,祝和风的笔迹飘逸得快要从纸上腾空而起,看起来是匆匆写就:先看这个,另外一封,等回到京城再用。
杭含真想了想,走出了房间,把门重新栓好,展开了第一张信纸。
她明明比祝和风的脚程还要快,可现在,他到了襄陵,却不见杭含真的人影。他试着套过杭县令的话,看出连他也一无所知,只好私下查探。可在杭县令眼中,她离奇失踪,已经与生死未卜没有什么两样。
祝和风已经知道了王梵婵的不臣之心,可她有意将他们分开,一方面是不愿,更没有把握见到他这位“旧主”,能够全身而退。另一方面,恐怕当地的县令,也与王梵婵有所联系,不然她不会放心,把祝和风留在视线以外的地方。
不如让杭含真先稳住她,毕竟在王梵婵心中,她就相当于那定海神针般的筹码。如果王梵婵没了胜算,一定会把杭含真推出来与他,或者符羡谈判。
当然,如果杭含真不愿意涉身其中,一定要走,或者要离开襄陵,都可以。祝和风毫不怀疑地相信她,能看到这封信,就一定要逃出生天之法。只有一点,记得把两封信都烧掉。
杭含真默默地看完,突然笑了。
跑堂伙计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捆在身后!
伙计惊恐地打量了周围一圈,没错啊,仍是那杭姑娘住的地方,只不过他从站着,变成被捆了扔在原地。
他记得,是掐准时间过去收餐盘的,梵婵小姐说了,每日送一日两餐的时间必须固定,杭姑娘爱吃不吃,饿死了也不必回禀。虽然听上去就像气话,但他一个做工的,也不会那么没眼力见。
结果他刚走到门口,突然从背后传来一记手刀。
然后……他就没意识了。
“看这里。”
不远处的水井旁,杭含真搬了个小凳子坐下,她戴着手套,边上有几棵被砍倒的竹子,还放着那双公输柏制成的鞋子。
这附近不是就她一个人吗?
房子里没有工具,她居然能折下这么多竹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