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天寒地冻不宜出行,开春之后容易倒春寒更不合适,夏日天气阴晴不定也不好……
反正只要他想找,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把老师留下来的。
至于梅永言真的看不透这一点吗?
未必。
当年能在先帝手下保住东宫上下那么多人,自己也只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贬官,梅永言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只不过是师徒两个人都在默契地装不知道而已。
但梅永言到底是从朝堂上退下来了。
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就成了满朝文武虎视眈眈的一块大肥肉。
国子监,国子监。
仅从命名上来看就能够说明它的重要性了。
这个位置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而且于国子监所有的生员来说都有师生之名,最是清贵养望。
所以当初前任国子监祭酒前脚因为贪腐被查,后脚,陆远平就将梅永言推到了这个位置上去。
甚至于不仅仅只是朝堂上的官员们,那些虽然身不在朝堂但心在四方的大儒们,对于这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也是眼馋的。
不过这些事情就和已经退休的梅永言没有什么关系了。
退休之后的梅永言多了两个新的爱好——
往东宫溜达,和往济民书院溜达。
老人家嘛,闲下来了之后就喜欢关心一下孩子的学习情况和身体健康。
他在京城的小辈也就陆执安和陆风致了。
陆风致身在后宫他进不去,就只能多多关注陆执安。
倒是正好分散了一下陆执安最近不能到处跑而多余的精力。
至于往济民书院去,就纯粹是老爷子的个人爱好了。
这几年的时间里,济民书院出了不少的好东西,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以梅永言的身份都能知道。
但之前的时候他是国子监祭酒,这个身份代表的是儒家,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往济民书院这边跑。
但是现在他是个自由人了,自然就能按照自己的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因为济民书院已经搬到了京郊的新校区,京城内的老校区没留多少人的原因,老爷子隔三差五地就往京郊跑。
陆执安担心他来去匆匆的再把自己给累病了,干脆就给他在济民书院的教师宿舍区里也安排了一个小院。
大不了就当做一个外聘专家嘛,反正以梅永言的身份学识早已经远远超过了专家的标准。
反正,自打在济民书院里也有了一个自己的小院儿之后,梅永言待在书院的时间超过了三分之二,很是有一番乐不思蜀的模样。
有一次陆执安去书院视察,正好碰上老爷子在书院里面转悠。
不过这个时候的老爷子哪还有几个月前国子监祭酒那风度翩翩的大儒模样?
看他和学生们一样穿着粗布短打,踩着金属制成的靴子,在水泥窝窝里面踩来踩去的模样,倒是和寻常人家的老农看起来别无二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