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往陆上运布。
陆上往船里塞人。
颇有几分鲛人以布换人的错觉。
日暮暗沉,芦荻低斜。
绵延十数里的芦荻肆意生长,抽生出的苇白茫茫一片,蓬松起伏。
“拢共是。。。。”
梁渠船上见到许家大管事塞给泉凌汉银票。
商品没开始卖,眼下不是分红,而是暂时给与的部分货款。
厚厚的一大叠,一只手都抓握不住。
泉凌汉对银钱的价值没什么深刻体会,数了一数,只觉得数字蛮大,比梁渠答应给的两万两安家费要多出不少。
道一声谢。
数艘大船拔锚起航,浩浩荡荡地向平阳府去。
浪轻漾。
泉广钦和泉玉轩浮水露头。
阴影在水面上流动,橙红的夕阳透着薄云照了下来,照得人脸像喝醉了酒。
两岸屋舍俨然,繁华有序。
几分期待,几分忐忑。
……
自西往东属顺流,整个行程比来时要快得多。
四五天的功夫。
船队已经来到澜州运河口,军汉收拢风帆,预备靠岸补给。
相较九月来时,整个澜州渡口似乎又扩大几分,千帆林立,人头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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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去过那么多地方。
澜州运河口依旧是梁渠见过的最大,最宏伟的码头。
作为南来北往的交汇点,无数的巨船在此地吞吐货物,靠岸的上千艘大船里,指不定哪艘船上的某个舱室的小匣子里,就藏着价值连城的巨宝。
“小心,别让他跑了!”
“抓住他!”
瘦小的孩童踩踏跳板,嘴里叼个大油腿,紧张回望身后大汉。
各家水夫们哈哈大笑,围看热闹。
只晃眼的功夫,孩童便借某艘卸货大船的跳板滑到岸上,逃窜进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