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毕竟从退了那桩婚事之后,江奉容从不?曾再拖泥带水地表露出任何对谢行玉的情?意来。
所以他是安心的。
但到了此时,瞧见一身是血的谢行玉一步步出现?在她的面前,唤着她的名字。
那股被他死死压在心底的不?安就忽地窜了上来。
他没有办法不?去想他们之间的十余年?。
没有办法不?去想他们原本就差那一点点就要顺利成婚了。
但江奉容面上的神色却?是没有分毫变化。
似乎全然没有因为谢行玉这?般艰难的出现?而觉得感?动或者联怜惜。
她只神色淡淡地握紧了隋止的手,轻声道:“走吧。”
甚至没有给谢行玉任何回应。
明宣宫里的守卫已经敏锐地觉察出来了动静,他们很快将谢行玉团团围住。
此时的谢行玉已经全然没了退路。
而更令他绝望的是江奉容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阿容……”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极为嘶哑的声音,浑浊而无力?,“你原本应该是我的妻子的,我们十余年?的感?情?,陛下曾赐下两道旨意为我们定下婚事,阿容,你怎么能嫁给他呢?”
“不?应当是这?样的,这?一切都错了,这?一切都错了!”
几乎疯狂地声音却?随着江奉容与隋止越行越远而变得越发微弱。
在明宣宫的宫门沉沉关?上的一瞬,他们便再听不?到外?间的一切声音了。
而谢行玉看?见那宫门即将关?上,他的神色从悲痛不?甘变得慌乱无措。
他紧握着那把佩刀想赶在那扇宫门紧闭之前再见一见江奉容。
还在狱中时,他便幻想过许多再度见到江奉容的景象。
他已经在阿嫣口中知晓了所有的真相,知晓了当初的江奉容为他受了多少苦楚。
他想着,若是能在见到阿容,他要方向所有尊严,好好向她道歉。
告诉她自己已经知晓过去的一切,知晓那些时日,她是如何一点点耗尽了对他的情?意。
他以为等他说完这?些话,或许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至少江奉容会有些动容的。
毕竟那些年?,她也是那样真切地爱着他。
可没有。
他甚至连对她开口说出这?些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似乎从始至终,眼里有的只有她身边的隋止。
仿佛即便他当真就这?样死在她眼前,她也依旧不?会多看?他一眼。
不?该是这?样的,他心底猛然生出的恐慌似乎已经盖过了所有情?绪。
他什么也顾不?上地想冲进明宣宫。
只可惜那些守卫早已觉察出他的意图,又怎么会让他如意?
他才有了动作,那些个守卫便冲了上去要将他制住。
谢行玉艰难地拔出了手中的佩刀,可他身上的气力?早已耗尽,他竭力?挥刀斩向面前想将他拦下的守卫,那两个守卫反应极快地往后退了几步便并未被谢行玉伤着分毫。
而其他的守卫也已经有了动作,他们瞧出此时的谢行玉情?况很是不?好,于是都借着这?个时机围了上来。
初时,他还能与那些守卫缠斗一番,可力?气耗尽,亦有守卫趁机伤了他,他身上的伤势越发严重,便也就再没了反抗之力?。
到底是被那些守卫死死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