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少年,她想,这大概就是旁人嘴里念叨的文人的风骨吧。
倒是有几分像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司重明对他所说很满意,“你倒是算个男人。”
宋仲素失笑,接受了这句像是夸奖却又不像夸奖的夸奖。
“那宋渺的事就交给你了,若是真的能说服宋家人,我倒是很高兴能让宋渺做我的嫂嫂。”有个世家女子典范做娘亲,未来的侄子侄女想必也会很优秀。他们司家祖传的一根筋,也该变变了。
这么一想,司重明反而迫切起来,抬手就要拍上宋仲素的肩膀,“你记得抓点紧······”
手落到一半,没拍到肩膀,反倒落进一个宽大的手掌之中。
云栈接住司重明的手,把她过长的衣袖向上捋了捋,轻声说道:“小心伤口。”
司重明这才发现手腕处竟然血糊一片,因为被袖子遮挡,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她凑近端详了一会儿,伤口不深,只是表面磨损,应该是在磨断绳子的时候不小心磨破的。只是她身上伤口太多,疼的地方太多,一时也没注意到手腕。
“我帮你上药。”云栈捧着她的手,把她牵到刚才坐着的椅子上,旁边已经放好药膏和清水。
待她坐好,云栈挽起宽大外袍的袖口,露出一截比女子还白皙的手腕,拿起干净的纱布蘸着清水,动作轻柔地为她清洗伤口之上黏着的污血。
每一下都无比的认真,仿佛指尖触碰的是世所罕见的古画,稍一用力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坏。
“不用这么小心,我不怕疼。”司重明无所谓地说。
“只要轻一点,你便少疼一点。既然能不疼,又为何非要受那一份疼。”
“······”司重明觉得他是意有所指。
偷偷瞄了一眼四周。
祖父和宋太傅不知去了何处,有一会儿没见到人了。父亲也不知道去哪个角落里疗伤去了。大哥又把二哥抓住,逼着他看起火的侯府,听他念叨。宋仲素好像是出去找宋渺了。
现在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石房和卫林还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
既然不怕被人听见,她也不用顾忌,直接大方承认了,“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对我下手。”
一只手的污血清洗干净,云栈又执起她的另一只手,重复刚才的动作,“难道猜不出来?为何非要以身犯险?”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卫林方才与我细说了现场,现场虽然有很重的打斗痕迹,证明确实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但却并没有到死斗的程度。以你的身手,若是拼尽全力,现场的痕迹要比目前的更加严重才对。所以我猜你是故意让他们抓走你的。”
“真聪明!”司重明简直想给他鼓掌,奈何手被抓着,抽不出来,只好作罢,但是嘴上却不吝啬赞叹,“不愧是千岁大人,果然冰雪聪明,惠质兰心!”
石房大汗,司小姐,您这俩词可不适合形容男子。还有,主子,您也不至于高兴到偷笑吧?刚才不是还气到差点把杯子捏碎了吗?司小姐两句话就把您哄好了?不对,司小姐都没哄您呢!
唉······
石房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