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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神秘的张老（第1页）

但是最让他吃惊的，是人群最末的一个人！那人其貌不扬，老态龙钟，头发胡子都已白得不成样子，陈立新皱紧了眉头：“陈夫人、少爷，你们这是做甚？”

陈夫人抿紧嘴唇不说话，一旁的陈旭岩却是笑了起来：“陈掌柜，咱们进店铺再说了。”

“哦，可是这会儿正忙，店铺里还有不少客人，这些多人，有些不大方便。”陈立新缓了缓神。

陈旭岩撑着旁人的手，缓步向店铺走去：“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陈家有些地方，需要先解决一下了。”

陈立新眉头一皱，转瞬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行，那么，夫人少爷，你们里面请！”

那位年迈的老者走在最后，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若不是身旁两个下人搀扶着，估计马上就会倒下了。

陈立新的视线正好与他交汇上，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似乎有一股寒霜激射而出，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许多。

陈夫人与陈旭岩进了店之后，便着人请客人先行离去，并将布庄里上上下下的伙计，乃至打杂洒扫的老太婆也叫了过来，关上了店门。

大家都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又隐隐有些八卦的兴趣，一个个窃窃私语小声嘀咕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陈掌柜的话犹如一记响鼓，让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陈掌柜环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放在陈家人身上：“陈夫人、少爷，你们请讲！”

陈旭岩上前一步：“陈掌柜，家父生前最为信任你，几乎将店铺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宜都交给你负责，从进货到销售，以及人员方面都是你一手包办。”

陈立新一脸感激，对着虚空拜了一拜：“自然，我这条命都是陈老爷捡回来的，为陈家效力乃是我职责所在。”

“可是，近些时日，也有人反应你克制店铺开支，利润挪为已用，可是真的？”陈旭岩话锋一转，眼神带了审视的光。

他本来以前就是厮混市井的痞子，凶残暴气惯了，这一凶起来，语气也是凌厉得很，吓了几个胆小的伙计瑟缩了一下。

陈掌柜露出一副震惊的神色，马上跪拜在地：“立新为陈家所做的，天地可鉴，怎会有如此可恨之谣言？”

这边的陈夫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声音有些哽咽：“我们老爷在世之时，对你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就连你的亲事、住的宅院都是他一手操办，生意也全部交予你管，你怎么可能如此忘恩负义？！”

陈立新大呼冤枉，振振有辞：“谁在背后做尽恶事，污蔑于我，我定不会放过他！”

说话之间，他的眼神狠狠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老者，满眼的警告之色转瞬即逝。

陈旭岩摇了摇头：“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来人，将那些账本拿上来！”

一位下人抱出了那只木箱，陈旭岩又命人找来了店铺里的账本。厚厚的两撂摆在一处。

“这样，旁人说了不算，我今日请了县令府的一位师爷来当中人，请他为我们检查一下，这两本账有何差异。”陈旭岩拍了拍人，从暗门处闪身进来了一个长须花白的长衫文人。

说起来，陈家与县令府有一点旁枝末节的关系，当年陈老爷曾在一次同行聚会中，认识了这位师爷，两人虽然行当不同，但话语投机、兴趣一致，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关系密切。

陈老爷去世之后，他也是诸多感慨，所以陈家一请他，他便马上来了。

师爷在县令府里，以前就是负责做账文书一类的，所以看起这种生意账本，自然是熟门熟路。

在他坐下查看之时，陈掌柜的脸色变了又变，但仍是默不作声，等着结果。

最后自然毫无悬念，小半个时辰后，师爷摇了摇头，将一撂子账本放了下来：“左边这一撂与右边的大致货品相同，货格却相差许多，货品的数量也有许多差异。我已用笔勾划而出，一看便知。”

陈旭岩看了一眼身后：“张老，你昨晚整理出的账目细款，可还在？”

随着他的声音，人群的那位老者应声而出，颤颤巍巍地从袖笼里掏出了五六页纸，密密麻麻的全是小楷：“少爷，都在其中了！”

陈旭岩接了过来，又递给师爷：“还请师爷再对一番。”

片刻后，师爷拔起了算盘，过了不久，报了一个总数：“两者之间，偏差的银两总共为一千二百五十七两。”

这个数额一说，在场的人均是一副愕然的神色，陈家布庄规模中等，一个月的利润不过一百多两银子，而这几年间的账本，竟是差了一千多两？

陈旭岩又问：“张老，请问你是在何时起发现问题的？”

张老一脸愤慨：“前几年，那时老朽身体还将就，老爷见我糊口难，所以让我帮着店铺做做账，赚些银子混个生计。可我干了不到两月，就以偷盗的名义被这位陈掌柜撵走了，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发现了他做假账！”

“你胡说！”陈掌柜怒不可遏：“你偷拿店铺东西，这是店铺好多人都看到的事实，怎可胡搅蛮缠，乱说一气？！”

“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张老大笑两声：“读书之人，贵在品质高洁，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怎会为了十来两银子私拿店铺布匹？如果拿了，我自己如何出手？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我一介老朽，是穿不出去的。”

张老说得自己都觉得可笑，是啊，当初不过是有个伙计腾不开手，让他帮着搬运一下，结果却被这等恶人污蔑成了偷盗之徒，受够了刁难与挤况，着实可恶！

陈旭岩咳了两声：“是啊，张老离开之后，心中不服，所以私下每隔半月，仍是寻了人夜入店铺做账，他每一笔查看了单据，货品进价多少，卖出多少，可都是心里有数的。这一点，陈掌柜，你并未想到吧？”

陈掌柜面色一沉，这几年来，这姓张的瘪三面上根本瞧不出什么，见面也是一副不理睬的样子，其实却私下暗跟了他几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