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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没关系的。”
“你走!我要你滚!现在就滚!”
陆墨情绪越来越激动,鲍萍萍不敢再刺激她,只能妥协,“老师,我马上走!我明天再来看你。”
溺水的人怎么自救呢?她只能在挣扎中一点一点感受窒息。
“明天,还有明天吗。”陆墨在一片黑暗中一遍遍问着自己。
也许是太痛苦了,她终于在自我拉扯和挣扎中选择了毁灭。
那一定是一段极其不堪回首的日子,鲍萍萍努力平复着情绪缓缓道,“那天晚上洗完澡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电脑,点到了那部电影。”
“《海上钢琴师》?”杭澈低声问。
鲍萍萍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一刻我突然明白那句台词的意义,也许对陆老师来说,阻止她脚步的,并不是她所看见的东西,而是她所无法看见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模样。”
再强大的人也无法对信仰崩塌无动于衷。
“我想告诉她,只要你还有个好故事,就永远不会被人遗忘。我会做她的听众,永远。”
如果陆墨不知道自己的未来,那鲍萍萍就给她编织未来,她不做研究也一样可以做和文学戏剧相关的行业,只要陆墨愿意重新开始,她就会一直一直陪着陆墨走在路上。
“可当我抱着电脑穿着睡衣赶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血红色的浴缸中。”似乎脑子里又回忆到了当时的画面,鲍萍萍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当时我吓坏了,瘫软在地,第一时间拨了急救,在等待救护车的每分每秒,我都仿佛能听见生命流逝的声音。”
幸亏送医及时,陆墨被抢救回来,除了皮外伤,医生还确诊了陆墨的病情。
杭澈开口,“抑郁症吗?”
鲍萍萍抬眼看她点头默认,很快又移开眼神,“她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我把确诊单放在她的床前,将那晚我想告诉她的话宣之于口。”
“两天来如同行尸走肉的她突然哭出了声,她越哭越难以自已。”鲍萍萍闭上眼睛,声音颤抖着。
鲍萍萍紧紧地抱住陆墨,眼泪滴在她手上的那一刻,她知道陆墨活过来了。
“后来我有问她,她是怎么想通的呢?”鲍萍萍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轻松之色,“陆老师说,确诊的那一刻她终于得到解脱,如释重负,原来,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她渐渐清醒过来,也彻头彻尾地明白,那些不认可也好,谣言也好,都不是事实,她只是生病了。”
后来她一直陪着陆墨积极治疗,虽然病情偶有反复,但没有再做出过激行为。
只是,陆墨躲在自己编织的安全网里,活成了一只鸵鸟。
“陆老师这半辈子,父母西去无爱人可依,无儿无女无依无靠,她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艺术研究上,不求名不求利,单求一份随性自在问心无愧,我只希望她健健康康就好。”鲍萍萍苦笑一声。
久病成良医,鲍萍萍因此学习了大量心理学相关的课程和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