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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何时与京四家互相帮衬?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梅鹤卿握住的残片染了丝红色,在洁白里格外醒目,“对吗?”
尹瑕心下担惊受怕,只管颠头耸脑。
“这般对你我皆好,为何你无脑地去招惹我家阿离?”梅鹤卿用冰冷的残片背面拍了两下尹瑕的颈侧。
尹瑕受刺激地浑身一颤,紧张的裆下飘出一股子尿骚味。
“啧。”梅鹤卿波澜不惊的目眦里终于露出嫌恶的异色,他仍旧冷淡地说:“今日杀不得你,你好生惜命,多吃些养肥了,毕竟来日你的皮肉要喂山里头的畜生。”
尹瑕已然被震住,梅鹤卿又用残片拍了两下脸,他回过神惊慌失措地点头。
“出来吧。”梅鹤卿丢掉残片。
“哐当”一声。
随从闻声欲要冲进去,不料纸窗突然推开,一人影从外边钻了进来。
“坏毛病,改改吧。”梅鹤卿从衣襟里拿出绣帕捂住口鼻,掀开珠帘往外走。
珠子又是撞得一阵乱响。
梅鹤翎整理衣袍,哈哈地笑了笑,随从瞧见这人愈发不敢轻举妄动,这一带响当当的混子,地痞流氓见了都跑,正经人家谁又敢惹。
二人就在一众持刀随从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离开了。
梅家兄弟双双骑马行过龙延河畔,连着河畔的风光都逊色了。梅鹤翎一个劲地夸他二哥:“真俊啊,没想到我二哥这么杀!”
梅鹤卿沉默不语,任由他弟弟使劲地唧唧喳喳。
自打梅鹤翎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家二哥教训过外人,也没见过二哥碰过武器,他差点都要以为他二哥不会武功了,方才躲窗户外偷看,见势都担心自家哥哥被人欺负了。
“二哥,言归正传啊。”梅鹤翎可谓是崇拜疯了他二哥,“适才若是稍微诓他一诓,或许能知道点什么,二哥为何不把握时机?”
“此番没有时机,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尽数猜透一二,若是为了这一点而给自己惹上一身难去的骚味,才是麻烦。”梅鹤卿身姿挺直,攥紧缰绳。
“二哥猜到什么了?”梅鹤翎见二哥笃定的神情,追问道。
梅鹤卿瞥了自家弟弟一眼,人流涌动之下,也不知道注意些,什么都敢问。
他只道:“回家再说。”
梅鹤翎会意点头。
京城百姓难得一见梅家兄弟骑马同行,酒家茶肆连通着红袖妓坊的楼阁廊檐站满了看风景的人,这兄弟两人不知又成了多少女儿家的心事,这一幕不知又写进了多少说书人的话本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