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玉惶恐地惊叫一声,身子都得跟筛子似的。
完了,她完了!
没一会,那个汉子气喘吁吁地在院门口停下来,刘管事从他背上滑下,脸色黑得如锅底。
这会子不知是愤怒还是绝望,他竟然忘了腿上被狼咬了一口,一瘸一拐地往院子里走。
肖嬷嬷惋惜地暗暗摇头,老刘这后半辈子可真是丢尽了人。
“你当心些。”肖嬷嬷过去把人扶到李翠玉面前,叮嘱道,“有话好好说,莫要气坏了自个儿,划不来。”
其他人都竖起耳朵盯着这边,就连柳婆子,都捏紧了剪刀往旁边站,生怕一会出了事波及自己。
“是谁的?”刘管事觉得喉咙里塞了一把干柴火,卡得嗓子眼儿里又涩又燥。
李翠玉挎着脸,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说辞,可这半年来刘管事一次都没碰过她,压根不好糊弄啊!
“不说的话,给你两个选择。”刘管事觉得膝盖冷得发抖,后背也不受控制地前后晃动,还是刘岚心疼他,上前来撑着他的胳膊,他心中一苦,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留不得了,“要么,你作为我刘家媳妇儿,做了这样不守妇德之事,按律令,该沉塘!要么,我一纸休书给你,今后你是生是死都跟我刘家无关,你选一个吧。”
不管哪个选择,李翠玉都只有死路一条,无非是一个死的痛快些,一个是慢慢熬着,把人拖死。
沈归荑惊讶刘管事如今的干脆利落,若是去年发现她跟别人私通,就这般果断,刘岚怕是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我,我,当家的,你不能这样啊!”李翠玉面如死灰,下意识地就要扑过去抓刘管事的裤腿,不料力度不够,扑了个空,整个人诡异地折叠着摊在地上,“我给你生儿育女啊,你不能休了我,当家的,我跟了你二十多年,你不能……”
刘岚咬咬牙:“那个男人是谁?你同我爹分开后尽管去找他,我爹待你已经仁至义尽。”
李翠玉哭得鼻涕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嗡嗡了几声,就只剩下陀螺儿似的抽泣了。
刘管事摇摇头,转身就要走。
李翠玉看他这回是真的下了狠心了,顿时如临大敌,抓着裤子就喊出来:“是城里头在码头边做事的汉子!叫苟成富!我也是被他骗了呀当家的!”
肖嬷嬷脸色一白,悄悄走到沈归荑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
李翠玉说的那个男人,不正是上回她跑到沈府闹事,沈归荑拜托去府衙送字据的男人吗?!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你还在骗我!你啥时候认识个京城里的男人!”刘管事气得直捶胸口,刚刚还灰黑的脸突然红了一片,“我刘家待你不好吗?!你这个忘恩负义水性杨花的,活该丢到冰池子里!”
李翠玉目光落到沈归荑身上,突然咧开嘴,分不清是哭还是笑:“你问问你的沈姑娘,她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