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扫了一眼,看到了染血的纸钱,怒不可遏,抬手拍了惊堂木,“你说你昨天没有出门,这泥土与血纸,赵老六,你还不从实招来!”
“草民……”赵老六自然不甘心就此伏法。
“啪——”
温诀追问起来:“据本官所知,你往上三代,并无钱财,羊脂白玉瓶,你做何解释!”
一连串的追问质问,加上惊堂木一声又一声的震慑。
赵老六哑口无言,面色苍白,张嘴又闭上,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还不说,是吗?”温诀不再问,直接抽起桌上的木令牌丢了下去。
“当当当——”
木令牌落在地上发出去清脆的声音,赵老六听来,无异于是催命符。
“二十大板。”温诀面无表情下了令。
二十个板子尚未打完,赵老六便什么都说了,赵老六趴在地上,后臀已经渗血,进多出少,却也不敢停留,一五一十道:“那天晚上,我和林二狗去竹林温泉,是为了偷窥一对野鸳鸯,早晨离开的时候,在竹林路上看到一个人在陆震汕身上摸东西,我俩就藏起来,想捡漏。”
似是怕温诀不信,赵老六举手发誓:“若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发完誓,赵老六才接着说道:“陆震汕那时已经没气了,我看到他脖子上有个血窟窿,他手里攥了个玉瓶,搜过他身子,没有其他东西。”
“你拿那瓶子的时候,瓶子里,有没有东西?”
赵老六连忙点头:“有的有的,是红色粉末,不知道是什么,我全部倒了。”
陆青暖坐在一边旁听,脑海里却在重构案发现场,如此倒也没有纰漏了,玉瓶里装的是鹤顶红。
赵老六杀林二狗,不是因为分赃,而是怕林二狗把他给告发了,林二狗年纪轻,怕会损阴德,所以让赵老六同他一起把东西还了,那不就是坐牢?
赵老六自然不肯。
他穷了太久,那玉瓶看着就不是凡品,当然不愿意归还。
知道林二狗年轻怕事,种种担心之下,这才杀了林二狗。
所以今天早晨的时候,他拿白纸铜钱到了林二狗家,说是去祭拜陆震汕,实际上是杀人。
事情过程与陆青暖所判断的分毫不差,赵老六先是从背后用石头砸晕了林二狗,怕他死不透,后又将他头按在泥土中窒息而死,担心是假死,所以后来又在林二狗脑袋上用石头又补了几下。
温诀听完之后愈加不能忍受,想着陆震汕的案子才冷静几分,“竹林翻陆震汕身子的人,你可有看清?”
赵老六摇摇头,“草民也害怕,并没有仔细看,只看到那人手里拿个长鞭,旁边站了个五大三粗的大汉。”
长鞭,大汉,陆青暖托腮,与黄天刀表兄弟二人倒是对上了。
“看来凶手有两拨人。”陆青暖猜想道。
但陆青暖不懂了,赵老六说看到那人在她爹身上折腾,八成是往他口中放鹤顶红。
“可……原因是什么?”
若是暗杀,又为什么这么做?
温诀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笃定道:“鹤顶红只有上京皇宫有,祸水东引。”
话虽如此,但她不懂。
温诀接着道:“能拿到鹤顶红,他上面人的身份,怕也不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