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闯出天地的只有少数,而大部分,则一辈子碌碌无为。
“你为了赶考,变卖了家产,心中可有惧怕?”陆青暖看他坦荡的样子,多问了一句。
并没有明说,若是下一次会考照样名落孙山可怎么办,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吗?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可怎么生活?
陆青暖不太懂他们男子对科举一事的执着,但也总能听到,十年头悬梁锥刺股的寒窗苦读,只为了一朝能登天子堂的荣耀。
此番倾家荡产,实在是……
虽然陆青暖问的吞吞吐吐的,但云泽翰依然听明白了陆青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面前这位小姐,十分有趣。
他既无功名在身,又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很少有人会如此顾及他的感受,这陆小姐却问的小心的很,好像生怕会伤害到自己一般。
他大笑出声,弄的陆青暖摸不到头脑。
“可是我说错话了?”陆青暖轻轻地问。
“非也非也,天下人都只能看到榜上之人的风光,鲜少有人同陆小姐这般,关心落榜之人的日子好不好过。”
陆青暖叹了口气,“无论可否考取功名,人都要过日子的,云公子这般……我不禁多问了几句。”
云泽翰收起笑容,虽然落榜,可他脸上却并未有半分的落魄,依然意气风发。
他对温诀施了一礼,“在下幸得贵人赏识。”
“若仅仅名落孙山一次,便失去斗志消沉度日,才配不上读书人的名头!”他说的认真。
“君子向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虽然人人都想得到功名,可若是人人都困在功名里面,那岂不是太过狭隘?”
“来京城一趟,除了科举,也让在下看到了天高地迥,万物辽阔,绝对不是在下窝在家里能够看到的。”
“落榜并不是在下的终点,而是重新奋进的起点,在下有信心……”
陆青暖很少看到有人这般豁达开阔,他的意气风发,让人忍不住相信他说的话。
再加上,他能与温诀相交,陆青暖相信温诀,面也对面前的云泽翰多了几分好感。
思索了下,陆青暖拿出荷包,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云泽翰。
“小女子不懂什么大道理,只之在京城,没有银子就没法过日子,仰慕云公子品格,相信云公子早晚有一天会高中,便当我提前给的贺礼吧……”
陆青暖怕伤了读书人的自尊心,说的很委婉,可云泽翰却依旧摆摆手。
“温大人已经资助了在下,在下留下京城是为了苦读,并不是为了享乐,陆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你拿着便是,若等哪日你出人头地,指不定我还有求得到你的的地方呢!”陆青暖笑了笑,开个玩笑。
云泽翰最终收下了陆青暖的银子,看了看天色,行礼离开了。
留下温诀和陆青暖站在原地。
陆青暖只觉得温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冷的像冰块一样,刚才作画的时候,他的手被风吹了好半天,此时指关节已经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