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芷在偏殿留下八字后,便带着雪莺和云柔也去了后院的禅房歇息。
她吩咐雪莺:“你去藏经阁,帮我借一卷《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雪莺知道,这是求子之人常抄的经书,恭敬道:“奴婢这便去。”
云柔不解地问:“四夫人,大夫人不是已经替您请求子观音了吗?”
“那是惩罚大夫人当日出言诅咒将军罢了,她心不诚,求了也不会灵验的。”姜令芷微微一笑。
所以方才,她留的是姜令鸢的八字,陆氏求的什么,就全留给她自己孙儿吧。
姜令芷现在就想诚心诚意地抄抄经。
寺里对香客的习惯也十分了解,桌案就摆在窗户前,笔墨纸砚也是齐全的。
推开窗户,温暖和煦的阳光便匀进产房。
她净手焚香,坐在桌案前,挽起衣袖。
雪莺在一旁磨墨,说着闲话:“四夫人,方才奴婢借经文回来时,瞧见鸢姨娘身边的春柳正在跟人说话,她一瞧见奴婢,立刻慌慌张张地走了。”
姜令芷笑了笑,不甚在意:“许是有些私事吧。”
雪莺便不再说什么。
结果没一会儿,春柳就笑盈盈地找了过来:“四夫人,我们姨娘抄了地藏经,想烧给先夫人,让奴婢来请您一起。”
春柳口中的先夫人,便是姜令芷的生母,魏岚。
姜令芷手上一顿,心口莫名一滞。
真是难为姜令鸢了,居然能搬出魏岚来拿捏她。
她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活动了一番指节,几声清脆的关节响动声后,她不动声色地应下了:“好啊。”
春柳松了一口气,脸都要笑烂了:“四夫人这边请,姨娘在后门不远处的亭子里等着呢。”
“你们留下,我过去瞧瞧。”姜令芷吩咐了一声,便跟着春柳往外走。
顿了顿又道了句:“后山比这里冷一些,将我的披风拿来。”
“是。”
雪莺忙将一间淡紫色兜帽的披风取下来,给姜令芷穿上。
红螺寺很大,从禅房出了后门,继续往春柳说的凉亭中去,越走越能瞧得出荒凉,一边是高耸的峭壁,一边是茂密的山林中,树木疯长,黑压压的一片。
好在那凉亭就在山林边上。
“阿姐,你来了。”姜令鸢披着一身鹅黄披风,从里面迎了出来:“快进来。”
说着又吩咐春柳:“你去路口守着,我和阿姐有话说话。”
春柳会意,立刻应下便走。
姜令芷佯装没有发觉,往亭子中瞅了一眼,瞧见里头放着炉子,炉子中煮着茶水,桌面上放着一沓手抄的经文,地上放着一只铜盆。
“阿姐,你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