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书脸色煞白,他外强中干道:“你如今瞧我落魄了,是不是庆幸当初没选我?既然你当初不要我,现在就不要假惺惺来做什么好人,如今我们夫妻被你害得和离了,你高兴了吧?你高高在上的将好人做了,我却被你害得家不成家,这下你满意了?!”
琳琅听罢顿时脸色惨白,她喃喃道:“你胡说,分明是你做错了事,怎么能全怪到我身上……”
陆川见她扶着肚子大口喘气,登时吓得脸都白了,上前就将人抱了起来。
吴景书此时也注意琳琅那高耸的肚子,顿觉愈加刺眼,大骂陆川:“你们夫妻二人为何要害我至此,我姐姐当初收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陆川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紧绷,大喝:“闭嘴!若是我娘子今日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川抱着人还没进去,就觉出手里一片濡湿,惨白着一张脸大喊:“采莲荷香,快去请郝太医,马上将稳婆请来,夫人要生了!”
陆府众人顿时乱成一团,烧水的烧水,请人的请人,陆川将琳琅放在床上,她已经疼得将自己衣裙都抓快抓破。
陆川眼睁睁瞧着琳琅脸色越来越差,额上都冒出了冷汗,他抓紧琳琅的手,颤着声音安抚:“琳琅,你坚持住,大夫很快就来了,求你了,一定要坚持住……”
琳琅已经疼得神色都有些恍惚,她费力想听清陆川嘴里在说什么,可惜他的声音就像隔了一层玻璃,琳琅什么也没有听清,就连眼前的场景都像水波纹一样荡开……
眼前的场景对陆川来说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他眼睁睁看着琳琅脸色越发青白,忽地头一歪,就此人事不知。
琳琅晕过去前觉得自己就连骨头缝都疼了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就此疼死的时候,忽然浑身一轻,顿时什么疼痛都离她而去,身上那些痛处仿佛都浸在了温水里,暖洋洋的很是舒适。
她没好受多久就来到一处地方,那地方同她之间好似隔着一层气泡,等她靠近,那层玻璃越来越薄,里面的景物愈加清晰。
她看见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恍然大悟,这不是自己病重时住的那间房吗?
床上的人已经瘦得脱相,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管子,躺在床上的自己似乎很是痛苦,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嘴里也不知在喃喃说着什么。
琳琅定定看着床上的自己,猜着自己当时在说着什么。
很快她想起来了,嘴形同床上的人同步起来:“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倾我所有换一具健康的身体……”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眼前的场景骤然变化,现代化的房间变成了一间破旧的柴房。
柴房的角落里搭着一个干草堆成的小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脸色蜡黄,衣衫破旧,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门外传来说话声:“真是晦气,再怎么说也养了这么大了,眼瞧着什么忙都没给家里帮上,还得赔上一副棺材。”
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好歹是咱们女儿,她这辈子命苦,临了了总不能就一张草席裹了了事?”
男子的声音传来:“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未出阁的姑娘死在家里,以后家里可就算是沾了晦气,老子这辈子都别想出头!”
妇人带着哭腔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叫她就这么曝尸荒野,叫野狗吃了去?”
男子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大丫头不是不愿意嫁么……”
屋里的女子嘴唇紊动起来,琳琅凑近去听,隐约听到:“水……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