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药膳馆后院的门被猛地推开,惊得葡萄须轻轻晃了晃,白旭景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又在男子面前急急刹了车。
男子怔怔的看着三年前尚未长开的小姑娘,如今的白旭景个头又往上窜了窜,愈发苗条匀称,后脑勺还是松松的绑着一个粗麻花辫,随着身体左右晃动。明眸皓齿,肤如白脂,鹰城的风沙到了她这里成了轻风,只是吹的她愈发带着阳光的味道。他看着她明亮的眸子,觉得三年好似短短一瞬,这个灿烂热烈的姑娘分毫未变,鹰城没有磨平她的棱角,反而让她像小院的葡萄藤般愈发顽强坚韧。
“帅哥,你真从京城跑来了啊?”白旭景一屁股坐在男人对面,一点也没刚才声势夺人的样子,反倒是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与热烈,“……你真把那什么樊楼给经营破产了?”
男子回神,嘴角轻轻抽了抽:“没有,我抽空而来。”
两人坐在后院石桌上,午后太阳光从头顶香椿树叶子间隙倾泻而下,在石桌上摇摇晃晃地留下一片光斑。白旭景刚被困在屋子里难脱身,此刻出来被晒的暖洋洋的,心情自是极好,抓了一把自己琢磨出来的奶茶味瓜子,边吃边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帅哥大名谢子琢,是正儿八经的京城樊楼楼主。当时她刚从现代穿过来,孤儿一个,只有一个亡父留下来的厨子都跑路的小破饭馆。她废了老鼻子劲,打着药膳的噱头才把店给盘活了,当时药膳馆热度正高,引得游历到此的樊楼楼主一连在这住了三天,白旭景见他出手阔绰,厚着脸皮屁颠颠的亲自鞍前马后伺候着,一来二去,二人便熟了。
京城天高云高,樊楼日日游人如蚁,此人一走三年未曾有音讯,又在白旭景快要淡忘时忽然回来,倒是新鲜。
“你抽空?你能有空?”白旭景咋舌,她一个小老板都忙得团团转,更别提他一个楼主了。
“没忙到抽不开身的地步,”谢子琢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抬头打量着小院,试探性的问道,“经营三年,怎么还在鹰城打转?不去京城开店了?”
“嗐,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嘛,我得先在鹰城扎好根,免得在京城破产了没处去。”
“怎么没处去?樊楼不够你霍霍?”他斜了一眼对面的女孩。
“樊楼岂是我等凡人去留之所?”
鹰城水质硬,泡的茶也苦涩难掩,谢子琢听着女孩说话轻轻皱眉,张了张嘴没再吭声。
白旭景倒是来了劲,颇有君临天下的豪横,手一挥示意谢子琢细看她的药膳馆:“你走没多久我就盘下了这个铺子,二层带小院的独栋,这可是鹰城独一份。我还准备再……”
“姐!贵客住哪间房?我好去收拾出来!”石头敲了敲小院的门,打断了她天马行空的想法。
没等谢子琢吭声,白旭景就扯着嗓子喊回去:“不用,他住我小院!”
谢子琢矜贵的很,早睡早起颇为自律,但药膳馆晚上闭馆晚,客房再隔音也能听见外头的嘈杂,她的小后院离得稍远些,也干净,勉强能入这人的眼。
门外的石头忽然像掐了脖子的鸡没了声音,隔了三秒,猛地吼了一声“挖槽!”声音之大令院内的谢子琢疑惑的看了过去。
白旭景坦坦荡荡的回望过去,直看的他先忍不住别过了头。
石头安耐着内心的激动,快速跑回前院。专管住房的乔姐已经麻利的把上房给腾了出来,问道:“那贵客怎么说?我把向阳的两间上房都腾出来了。”
药膳馆本来没这个住房业务,但架不住外乡人频频来此,白老板见鹰城客栈属实一般,便在馆子重盖时空出来几间客房供应客户。乔姐就是专门管理客房的。
石头勾着脖子往后院看了一眼:“用不着了,他住后院。”
“怎么用不着?来都来了还能往别家去住不成……什么?!后院?!”乔姐动作没停将新被单抖开,闻声猛地瞪大了眼。
石头凑近,像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般用气音说道:“刚刚白姐还正和胖鹰谈事呢,我一亮出那贵客的玉佩,白姐直接把胖鹰扔到一边带人进后院了。”
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视着,瞬间读懂了彼此的意思。乔姐眼睛发亮,嘿嘿笑了两声,将抱出来的被褥扔给石头,自己匆匆往后院走去,“石头你去把这被褥帮姐拿出去晒了,我去细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