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铭扬孤身犯险,刘秉现在都有点觉得这个人是真的了。
待午饭传菜到位,聂铭扬便上桌,待刘秉尝过几个菜之后,便也吃喝起来。
山下传来嘈杂声。刘秉既然要招待聂铭扬,自然也不可能怠慢了这些兵。这些兵大嚼着刘家的猪羊,一边看着家丁在咽口水。
随后一批脚上绑着绳子的奴隶被赶到了大车处,约摸二百人出头,皆是青壮。
见到聂铭扬的人,蓬头垢面,脸色菜黄,眼神能瞪出血。
其中一人看见聂铭扬的远拦子,直直道出一句:
“呸!直娘贼的!降了金的辽狗!”
话完,马上挨了家丁一鞭子。
“说什么屁话!贱骨头!”家丁怒言,却被远拦子拦住。
远拦子支开家丁,用生疏的南方汉语官话,不懂嘴唇地问了一句:
“你们是不是原来磁州的宋军?”
。。。。。。
“刘老相公家里颇多男丁,怎么不见多少女眷?”
酒桌上聂铭扬,回想起刚刚所见问道。
“我那几个女儿已经出嫁,那几个孙女月前也已经当了大金国将军们的女眷。小老儿与将军也算是一家人。”
好家伙,把女性当货物一样送出去保平安,倒和那两个已经去东北当知青的玩意儿别无二致。
“好好好,一家人一家人。”
聂铭扬对此人的厌恶又多了一分。一个靖康之耻还不够吗?
。。。。。
山下的远拦子喝起了刘家人给的酒,脸上红了之后就开始唱起辽地的民歌。
欢快的样子,惹的家丁们不甚心烦。
这酒肉可是刘家的,自己家丁平日里吃不到,现在倒是供给金军了。
“喂!过来一起喝!”一名大西军步兵对着一个家丁招招手。家丁还想拒绝,却被塞了一个碗,大西军步兵拎着酒坛子就往里倒。
战后河北粮食紧张,人吃都嫌不够,哪还有太多去酿酒?也就是磁州地界离相州较近,相对宽裕一些就是了。
平日里家丁们可是喝不到这种正经黄酒的,一人端起仰头满饮,其他家丁也就围了过来。
趁家丁们不注意,一名大西军步兵揣着雁翎刀混进了奴隶人堆里,用刀一个个割开了串着奴隶们的绳子。
“俺们是汉儿和契丹人组成的抗金义军。诸位好汉受苦了。”
“你这鸟厮莫不是在骗俺们!”
这些奴隶虽然已在活动手脚,但还是不放心。
“俺原是检校少保,保难军节度使老种相公麾下步军十将,去岁增援小种相公,在太原兵败溃散,结识了俺们头领聂相公。”
“聂相公?就是那个完颜小贼?”
“正是。今日聂相公孤身犯险,应了刘秉的鸿门宴,这会儿应该准备动手了。”
“现在河北到处都是金军探马,你家头领倒算是一条好汉子。”
“一会儿俺们就动手,宰了刘秉这狗贼,一把火点了刘家庄这个蛇鼠窝!”
大西军步兵站起身,环视一圈这些眼里瞪出血的宋军俘虏。
“诸位好汉,磁州城破皆是刘秉一手操之,你等身陷于此也是刘秉所害。俺们头领想给磁州军民报了这个血仇,你等可有人敢随俺们杀上庄去,砍下刘秉好大颗狗头?”
“俺敢!”
“宰了这群狗日的!”
“替甄将军报仇!”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