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知得她这般娇滴滴说话,她话里好似又有个不清不楚的暧昧。秦不知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看向谢春风,解释道:
“是绥远和这位妈妈有些龃龉,想将人推到京都府的地牢去,借机公报私仇。我就……就去叫这妈妈避一避,等我们将杀人凶手找到了才出来,免得绥远冤枉了她。”
谢春风面无表情,点点头,不出声。
肖如月“噗呲”一声笑出来,也不装那一副娇媚的姿态了,双手背后,大大咧咧走到屏风后头去,绕了房中几圈,肆意四处打量着。
“秦不理说的真不错,秦小世子啊,对京都府的人那可是不敢瞒报的。”
这话里虽然没有春风,但她似笑非笑的一双眼分明将春风装在眼里头,再暧昧将秦不知瞧着。
谢春风不好对号入座,横秦不知一眼,将肖如月拦了一拦。
“肖姑娘,这儿是命案现场,请肖姑娘回避。”
“回避?”肖如月好笑将谢春风看着,好像想要从谢春风一张冷脸上头看出花儿来,“我听闻谢大人跟我同岁,都是景初元年生人?”
谢春风微微皱眉,不悦的神色浮上脸。
“我是景初元年冬生人,谢大人名唤春风,是景初元年春日生的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挑衅,肖如月略微桀骜地扬了下巴尖,将谢春风瞧着。
秦不知看着两个女子对峙,下意识要将谢春风护在身后。
肖如月见他身形一动,嗤笑出声,自袖中暗袋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向秦不知身后的谢春风。
“小世子殿下给我一个恩情,我肖如月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这个东西,我想你们应当用得上。”
谢春风没接,将肖如月忌惮看着。
秦不知也不打算接来历不明的东西,“这是什么?”
肖如月见二人顾忌神色,反倒觉得好笑,爽朗哈哈笑出声,将瓶塞一拨,“是什么?秦小世子难道不觉得这香气很熟悉?”
香气扑鼻,秦不知小吸一口,立即屏息,想回身将谢春风的口鼻捂上,却已经来不及,自己先软了双腿,跌坐在地。
脑中眩晕比方才更重,耳朵嗡嗡作响,外头的声音全都听不到,好像有人将他整颗脑袋包裹在厚重的棉花里头,只听得沉闷之中阵阵鼓擂声。
但那哪里是鼓擂声,分明是他自己的心跳!
秦不知咬牙,眼前金光闪闪,叫他分辨不得景象。慌乱之中不知道抓住了谁的手,那只肉又柔又暖,将一阵阵热流送到他心底。
金光之中,先是有一双赤足,脚上血迹斑斑,再有一角红纱,和昨日梁上的刘葵歌的一身殷红一般,红得似要滴出血来,飘荡又招摇。
是谁?
是刘葵歌吗?
秦不知尽力要抬头看,后脖颈却好似有千钧重,只能低垂着头。
手上揉捏的手被用力抽走,秦不知想追着拉扯回来,面上一凉,人也倏地清醒。
眼帘之中,左侧的美英怯怯端着一个茶碗,将秦不知小心看着。右侧的谢春风关切瞧着他。
两人身后的肖如月侧身站着,带着骄娇二气斜着眼看他。
是美英将他泼醒的。
秦不知倏地得了清醒,立即跳起身来,抹去面上的水渍,要冲藏恩楼的肖如月嚷嚷。
肖如月带着不尽兴的遗憾,道:“秦小世子也先别着急冲我嚷嚷,这也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过是知道那么一点儿线索,跟二位大人积极提供罢了。”
秦不知怒道:“你今日若没个说辞,不必等绥远,我待会儿就将你押到天牢去。”
肖如月“哼哼”两声,不太放在心上。
“秦小世子还是先问问这小丫头吧。她怎么知道泼水就能解这迷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