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要谢春风去亓州,是吴敬春今日才决定的。
谢春风也知道,这一回是结结实实将吴敬春惹恼了。
昨夜将秦不知送回秦府后,谢春风原要返回莺歌楼继续查探,半道上就被刘师爷派来的人请了回去。
吴敬春耳提面命,叫她不要再查办莺歌楼刘葵歌的案子,但对谢春风为何不许她再查办的疑问,却句句牵强。
谢春风原本也不是倔强的人,至少在吴敬春面前不能是。
吴敬春将她拒在刘葵歌一案外,交由绥远随意处置,又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谢春风难得犯了倔,非得要将刘葵歌的死因查清楚。
吴敬春气得捂住心口,直斥骂她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这后头,自然是又将她打了一顿。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谢春风打定了主意,就算案子交给绥远,她也有法子顺着刘葵歌的线索去查自己想查的事情。
谁知道到了今日,吴敬春突然同她说,往后不要在京城待了,过了年就收拾包袱去亓州。
明面上说的是叫谢春风查办亓州逆贼的案子,把废太子遗孤李穆川遗落在亓州的爪牙拔除干净。可谢春风心里知道,她是因莺歌楼的案子才被吴敬春发配亓州的。
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蹊跷,吴敬春为何这么忌惮她参与刘葵歌的暗自,谢春风得到的线索少,还没法知道。
吴敬春此前曾详细计划她往后十年的仕途,那计划十分明确地将她落在京都府的。而今不过死了一个歌姬,吴敬春就将之前定的计划全然打乱了?
消息来得突然,谢春风那会儿还由着吴敬春的差遣去查京城的逆贼。
白日里已经和海卫军的头子秦不理约好了,要详询他回京路上遇到的逆贼刺杀之事。
谁知道天还没黑,就得了这么个消息,她连要和哪位同僚交接手头事都不知道,只能先将秦不理的约赴了。
好在吴敬春也不是要她马上走,她还能在京城过年。
又好在,秦不知想查刘葵歌的案子。
只要秦不知用他小世子的身份出马,绥远再想搅和这桩案子,怕就难了。秦不知撒泼打滚的劲儿,谢春风也不是没见识过,少有人能招架住。
她今夜起先还觉得刘葵歌的事情查找无门,这会儿因为秦不知,又点燃了一点点希望。
谢春风将刘葵歌房间的门和窗全都反锁,转身去看歪着脑袋微弓腰,看衣箱遗留水渍的秦不知。
倒是第一次见这秦小世子这般认真的模样。
她方才那句“破了这案子就不用去亓州”不过是随口随心之言,他这一路反反复复地问、反反复复地确定,自己分析了一番之后,同她高高兴兴地说:
“陛下命我主办这桩案子,我们两个若是联手将案子破了,论功行赏的时候,我叫他将你调到左骁卫不就成了?”
谢春风无言,何曾见过十六卫有女子?
但秦不知那模样又是高兴又是憧憬的,她就不好戳破他的幻想。
去哪儿都好,只要能留在京城,她就可以继续查下去。
谢春风转头,看站在屋角的少年新郎,和身旁多出来的刘葵歌。
刘葵歌仍旧默默垂泪,捧着自己的心口,将认真看着衣箱痕迹的秦不知期待看着。
若是她能说话,或是能多指示一些,这案子就更好破了。偏偏谢春风能瞧见鬼,却听不着他们说话。新死的鬼神智又是混沌的,得有个小半年,才能有大的肢体动作——就好像少年新郎鬼一样。
“你不觉得这衣箱放在这儿有些突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