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琴酒看见早乙女天礼后的第一个想法。
上次在小巷的时候,在贝尔摩德面前他还完全是一副听话孩子的模样。就像贝尔摩德说的,天礼眼里的想法永远非常好懂,甚至因为足够听话,所以根本不需要懂。
但二十一岁的青年其实是有棱角的,不能忽略的是比小时候更清晰的五官线条,利落的下颌线,还有因为捂着耳麦而露出的袖口里的手腕,骨架不大所以很细,骨节分明。
早乙女天礼是个会产生自主想法而展开行动的成年人了。
这个成年人在看见琴酒后什么也没说,从墙上站直,静静地看着他。
“耳麦。”琴酒说。
“关掉了收音,我必须保持通话。”天礼回答。
和自己四年多没联系过的琴酒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改变,嘴角的弧度和眼里的绿一样冷。
他简截了当:“你杀了费尔曼。”
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嘲弄的陈述语气说出了反问的感觉。
早乙女天礼也不意外,基安蒂及时撤退后肯定会调查费尔曼死亡的原因,警校生出于正当防卫而击毙犯罪分子的事不是什么秘密,而且靠组织的能力,拿到那份监控也不事难事。
他点头:“费尔曼已经疯了,那些学生不会下死手,如果我不开枪的话他会杀光现场所有人,只有我活下来的话会很可疑。”
这倒不是谎言,只不过隐瞒了一些事而已,天礼不会对琴酒撒谎,但也很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听了回答,琴酒不再开口,直接转过身往某处走,早就习惯了这样作风的天礼不慌不忙跟了上去。
偏僻地段的小旅馆就连灯光也是逼仄的。
踩上去吱呀作响的烂地板,老旧烟灰缸里留着上一任房客的烟头,空气中是呛鼻又令人作呕的混合味道,非常潮湿,像是把苔藓贴在鼻子上。
琴酒进到房间后走到角落,拿出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面的东西将尼龙布材质的布料撑出硬挺的形状,拉开拉链,一个缠绕着红黄电线的装置露了出来。
天礼安静地看着他快速将东西组装好,上面的绿灯闪着光,应该是某种信号接收的装置。
在这里接收信号?他想要做什么?
说起来,琴酒为什么要联系自己?他不生气了吗?
心里盘算着,天礼又听见琴酒问:“你在赌气?”
“应该是没有的,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赌气是种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琴酒咀嚼着这个词,觉得意料之中的好笑,于是干脆问,“看见费尔曼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天礼语速不快,却不假思索:“想你。”
“……”琴酒被气笑了,心里骂了一句会装乖的小傻子,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一个遥控装置,还有一份叠起来的资料。
打开资料,上面罗列了一堆地名,旁边都画上了红色的圈,其中不乏有天礼眼熟的地名——就在那份由伊达航上传到群组里的《关于神田祭协助巡逻警备的人员安排》中,有两个正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执勤的地方。
“费尔曼和他的人偷走了剃刀党和我们交易的货,谢尔比气疯了,这些东西落到官方手里会很麻烦。”
剩下的话不用明说天礼也明白,琴酒要摧毁那批货……用自己手里的东西。
“按下按钮,基安蒂提前埋好的炸|弹会将藏着货的仓库炸平,伪装成意外爆燃。”琴酒下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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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烟花大会在十点半正式开始,在烟花升空炸开的瞬间按下去。”
同时,耳麦里有人说:
「十点十五点了!还有十五分钟!」
「一直倒计时也不嫌麻烦啊,说是天礼想看,其实想看的是你吧阵平。」
「这可说不准,提出要带着耳麦保持通讯的人可不是我哦,用这种方式装作一起看烟花也太自欺欺人了。」
「你有什么意见吗?」
「执勤的时候专心一点,学习一下早乙女。」
「是,是,知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