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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云璋欲言又止,似乎不大想把那个床分出来,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不过现在的情况,燕衡这个大爷都肯舍弃自己床铺的一半了,他不便说什么,自觉回去新置被子。
燕衡知他心中所想,便道:“明日便在这书房置个床榻吧,备着应急。”
这话算是宽慰崔云璋,告诉他没有下次。
崔云璋意会承了话。
邓钰宸附在谢承阑耳边小声道:“四哥,你去崔护那儿吧,我留在这儿。”
他心说,这俩冤家待一个屋子都够呛,更别说睡一张床了,一个不留神就打起来都有可能,床上打架他只能想象画本里那样的。
“不用,”谢承阑掀起眼睛,静静看向燕衡,语气生硬道,“我和王爷睡。”
邓钰宸嘴角一抽:“?”
这下该轮到燕衡右眼皮跳了。他古怪看一眼谢承阑,蓦地一笑,道:“我以为谢兄该视我如瘟神才是。”
“王爷言重了。”谢承阑好声好气道,“王爷该是福星才对。”
邓钰宸再三确定他俩不会打起来,才稍稍放心去了崔云璋的屋子。
春不扫渐渐安静下来,几个人收拾差不多后已经是下半夜了。
燕衡卧房里的最后一盏烛火是谢承阑去灭掉的。
谢承阑摸黑回到床上,裹着被子离燕衡老远。两人睡得井水不犯河水,就差拿个枕头横在中间当三八线了。
燕衡转个身背对他,合着眼皮懒声问:“说吧,想问什么?”
“王爷将我们硬留在这儿,是怕那些人杀个回马枪吧?”谢承阑平躺着,哪怕什么都看不见还依旧是睁着眼睛。
燕衡淡声道:“我看你平日也不是会自作多情的,这会儿怎就开起屏来了?”
谢承阑轻哼一声,早有所料道:“我可没开屏,王爷怎么就知道,我说的让我们留在此处是为了我们,而不是为了保护你呢?”
燕衡沉默不言。毕竟他嘴上说着人家孔雀开屏,但实际上还真让人家给说中了。
他身边有山虎镇着,现在当然能没有任何威胁地睡个好觉,他更操心的,的确是谢邓二人。
主要内外都长了眼睛看着,他没办法再调动更多的人手进府,自然也就无法分心去管着两人。
万一后半夜里真有人杀回来,死个谢承阑倒还称得上得偿所愿,可这关键就在于,邓钰宸也在其中。
邓家虽不如解高两家那般权势滔天,但在朝中也是牵连甚多,是个不好惹的。邓栩就这么一个孩子,真出了事还不知会怎么收场。
燕衡心想,能少一个麻烦算一个,光是这一堆事就够让人头疼了,他实在无心应付。
他不打算和谢承阑聊这个话题,于是扯话道:“再不问我睡了。”
“我确实有想问的。”谢承阑不和人兜圈子,“你知道是谁的手笔?”
燕衡:“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王爷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的来历,若是心中没数,断不会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