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身板太弱了。”她瞥他一眼,“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我以前办过一个非吸……”想了想,又怕池城听不懂,顿了顿,“就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的案子。那案子光卷宗就一百八十本。朋友一辆空空的别克商务都没装下,愣是又找了一辆车……”
她突然停步皱起了眉,池城本往前走,也发现她的不对来,“你怎么了?”
她捂着肚子,咬牙,“突然好痛。”
“站起来。我看看。”池城立刻将案卷放在地上,一手按住她捂着的地方,“是这里吗?怎么个痛法?”
沈向晚还没出声,眼睛一闭,就痛晕了过去。
醒来是在医院里。池城正从走廊里出来,跟她交代:“是急性阑尾炎发作。好在发现的及时,一到医院就进行了手术,你又晕过去了,也没受什么痛苦。只是你家属又不在,我也打不开你的手机锁,就只好帮你在手术单上签字了。”
他笑着拿过水杯,“情况紧急,我没办法。”
沈向晚道谢,“做医生就是好。我听说你们医院住院部,床位应该特难安排啊。我这一来就有床。唉,你说,我这算不算享受了你开绿灯?”
他扑哧一笑,“急性阑尾炎本就应该立刻手术。手术之后当然是要观察一天,必须住院。这是规定。跟我可没关系。这是在普外,我是胸外大夫。”
正好护士过来,一边将输液瓶挂上架子,一边问池城,“你是家属吧?请把手术费交一下。”
池城皱眉应了一声,抬头看见护士的脸,若有所思,却没说什么。
他起身,准备去一楼大厅缴费,又回了个身,刚才护士就已经将输液管从没有水的玻璃瓶中取下来,这会儿针还在手上,顿了大约半分钟,这才准备刺入新的输液瓶。
他叫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这声陡然提高八度,护士的输液管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沈向晚也吓了一跳,池城却一下走过来,推开护士,“你叫什么?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胸牌给我看下。”
护士仿佛心虚,“我是新来的,我、我叫唐琳。胸牌、胸牌没带。”
“规定要带牌上岗!你居然没带?护士长呢?去给我叫来!”
“护、护士长不在……”池城还要再说话,那护士低着头几乎是疾奔着出了病房。
池城却立刻扯掉她的针头,转身就拿出了电话,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殷护士长,我池城。想问一件事,你们普外是不是新来一个护士叫唐琳?”
他一愣,表情很是惊讶:“没有?我刚才还见到她了,她就说她叫唐琳……”
“这样。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池城表情严肃,沈向晚不太明白,不由问道,“不就是针管插得晚了些么?太常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兴师动众?”
“你是真不懂啊。”池城低头一笑,语气也没那么严肃了,反而在调侃她:“你们律师的生活是不是都这么惊心动魄的?打个针都能发生个刑事案子。刚才那个护士为什么要杀你?”
沈向晚也愣了,刚才那个护士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池城又怎么知道她是伪装的?
池城瞧着她紧张的面色,和缓地笑了笑:“静脉滴注,2毫升以上的空气进入血管就有可能导致患者的猝死。她刚才不止是操作不规范这一个问题,针管顿了那么久,基本上等于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