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总算被允许进了检察院的档案室,档案员在里面翻了大半个小时,翻得检服上都是土,这才丢出来五大本沾满灰尘的案卷:“只能找到这些了。你要复印上三楼。”
她连连应声:“好嘞好嘞。谢谢您。”
沈向晚抱着五大本案卷,离开检察院已经是下午七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找了一家餐馆坐下,点了两个小菜,要了一碗米饭。店家十分利落,菜上得那叫一个快。她望着冒热气的狮子头,正要去夹正中央最圆的那块,一双筷子突然伸过来,硬生生就将她即将入口的肉丸子抢走了。
她一抬头,竟是昨天那个以为他自杀的小伙子,嘴里正嚼着她要入口的狮子头!
他大喇喇地坐在她对面,一伸手:“服务员!加个毛血旺,再来盘干锅芦花鸡,对了,还有两瓶啤酒!”
她瞪他,“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跟我坐一桌?”
他伸出了两只手指,一本正经地跟他讲:“一回生,二回熟。咱这已经第二回了,熟了。”
她嘟哝一声:“你这人还真自觉。”
他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池城,第二人民医院外科医生。很高兴认识你。”
她哦一声,“外科医生啊。你好。”
“你呢?”
沈向晚一筷子戳起芦花鸡里的土豆,挑了挑眉,“不告诉你。”
“那我也知道。”他的目光扫过她放在桌上的案卷,封皮上正贴着她工作证的复印件,笑了笑,“金正事务所的律师,沈向晚。”
“眼神不错。”沈向晚撇嘴,将案卷从桌子抱到他瞧不见的板凳上。
池城咧嘴一笑,没话找话:“这么一大摞案卷啊。”
沈向晚嗯一声,“是啊。”
“你们都得看完吗?”
“必须看完。”她歪头,一边吃米饭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就跟你们给人看病,总得知道人的既往病史一样的道理。把案件了解清楚,才能更方便为当事人服务。你是拿人钱财,给人治病。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可还不一样呢。”池城喝了一口水,依旧是笑嘻嘻,“我们给人看病一年,可都没你们这一个案件赚得多。你这五本卷子,估计就能上五位数。我们可不敢这么抢钱。”
“怎么说话呢?你才抢钱,你全家都抢钱。”沈向晚瞪他一眼,“你还真猜错了。这是法律援助案子,我不收一分钱。纯粹就是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给社会主义法治建设做贡献。”
“哟,正义的使者,祖国法制事业的栋梁。”池城笑,竖起了大拇指,“高尚。”
“可不敢跟你白衣天使比。”沈向晚也笑,“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以人民健康为己业,一把手术刀就能挽救无数个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生命。令人敬佩。”
“沈律师,咱俩能别要么掐要么夸么?你这用词,真是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向晚扑哧一笑,筷子指着狮子头,“来来来,吃菜吃菜。”
吃过饭,两人一同从餐馆走出来。池城抱着她的案卷,不由感叹着:“我只以为外科医生是个体力活,没想到做律师也得勤加锻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