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句话,苏晚晚径直朝广播站走去。
严文轩刚才说的情况她也有所耳闻,许老汉本来是在卫生所靠县里开的药和卫生所的吊瓶维持生命,现在突然不知为何离开卫生所回到家中,吊瓶自然是打不上了。像他这样的肺病病人,最忌讳的就是一直生气发脾气。
许老汉又是个一有火就忍不住爆发的人,成天跟子女吵架。
严文轩说的话说不定也是真的。
苏晚晚回到广播站,迅速完成第二天的时代语录抄写,顺便将几本故事书装进包里,匆匆吃了几口饭,勉强让自己不至于饿昏,然后就迅速背起包,关掉广播站,朝许家走去。
黄昏的阳光洒在村里的小路上,越往许家的方向走,苏晚晚心中的不安就越深。
直到拐进许家所在的这条小路,苏晚晚才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不少已经收工回家的村民此时都聚集在许家的门口,围成好几圈,朝许家的院子里张望。
“问一下,他们家这是怎么了?”
苏晚晚站在一个村民旁边,也学着长颈鹿一样往里面看。
“嗐,不就是许老汉吗?他的身子一直不好,还非要从卫生所回家。回家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旁边的村民一边说着,苏晚晚一边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
除了清晰的呼吸声外,还有断断续续的责备和哭泣声夹杂其中。
“爸,您别再骂了,您不是说许恩他还小吗?您这么骂有什么用呢?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犯了一次错就犯了。”大姐许兰跪坐在父亲许老汉的炕前,一次又一次地抹着眼泪。
“咳咳咳……你把那个……咳咳你把那个混小子给我叫过来!”
许老汉身上盖着两床被子,却硬是一点汗都没出,但一张脸憋得通红,一句话要咳嗽两三次。
“爸,他早就跑出去了,我们哪知道他上哪去了呀。”二姐许梅把一旁的痰盂搬到许老汉面前,轻轻地捶着他的背。
可还是挡不住许老汉的暴脾气,每次剧烈咳嗽完就直接将面前的痰盂打翻。
连带着里面血红的呕吐物也满地都是。
“找人给我找回来!”
知道许老汉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大姐许兰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眼神示意旁边的妹妹赶紧出去假装找人。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为什么说许恩犯错了?”在门外听得断断续续的一些村民也开始跟着讨论。
最里面一层的村民来的最早,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复述给后面的人——
“听说是他们家老四许恩偷了钱,跑出去了。”
“唉,许老汉现在病的这么严重,赶紧去把那老四给找回来呀,说不定……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有几个皱着眉头的村民往后看了看,打发了几个跑得快的小少年,开始满村去找许恩。
“爸,你先好好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碗粥,等你喝了粥,许恩应该就回来了,你再好好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