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领她去看心理医生,医生给出的诊断是中度抑郁症,正往重度抑郁症发展,建议及时住院治疗。
妈妈抱着她伤心欲绝,一直骂她傻,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不和家人说。
和家人说?没有用的。田甜有预感。
果然,父亲去学校要说法无功而返,加害他女儿的凶手太多了。
他们人多势众,他们无赖耍横,他们口口声声都是“苍蝇不叮无缝蛋”“你女儿自身也有错”的“受害者有罪”论,他们站在道德高地,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也斗不过他们。
田甜办理了休学手续,住进了精神病院,一住就是两年。
医生说她的病情好转了不少,田甜不信,那些有着长长名字的奇怪药片让她莫名兴奋,她的身材也胖了一圈,再不复以前高挑纤瘦的模样。
不过……那新闻说吴晓婷怎么判来着?
少管所,对,去少管所强制管教两年。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真是自作自受。
田甜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可是她两年来,不,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没有之一,老师和她说推荐她去首都芭蕾舞专业学校去进修她都没这么高兴过呢。
田甜一直都不太愿意相信精神病院为她制定的治疗方案,她的心病就是吴晓婷,现在知道吴晓婷无法再逍遥快活她就立时感觉自己好了一大半了。
老祖宗说的没错,心病还须心药医。
田甜从床上爬起来,大喊道:“护士,护士!”
爸妈和她约定好周三过来接她出院。
田甜度日如年地倒数着日子,优雅女人出去了一趟然后再也没回来。
田甜没在意,她以为这个正常的女人终于走了,这不很正常吗?m。
而就在离院前一天晚上,她上厕所时偷听到了一段谈话。
说话的两个人是经常查房的小护士。
一个小声喊道:“有人没?喂,有没有人?我没纸了。”
田甜下意识想回答,转念一想自己纸也没带够,出声岂不是很尴尬?
于是她没吭声。
等了会儿,那小护士压低了嗓子道:“看来没人。哎,慧慧,我告诉你件事你不要和别人说。”
“我前两天从主任办公室经过看门开着条缝,我就想着去把门关上,结果瞧见了103那女人的丈夫和她起了争执,男的你见过吧?”
另一个声音响起,“见过见过,我们市里那个什么什么酒店不就他的吗?长得还挺帅的。”
“他的?呸!他一上门女婿哪来那么大家产?酒店他老婆家的,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据为己有了。”
“真的假的?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们在这边待的久的都知道。不说这个,你知道男的来干嘛的吗?”
“来干嘛的?快说呀。”
“来和女人离婚的。他说了一大串刺激女人的话,”护士觉得那男的真不是个东西,“还说女人不同意离婚就要把孩子送福利院去不管了。”
另一个惊呼,“怎么可能?!”
“那谁知道?但那女人当场就发疯了。我看事情越闹越大就溜回来了,听芳姐她们说女人现在转重症室去了。”
“太可怜了吧,家产被夺,人又出了问题,孩子还……”
“谁说不是呢?这男人心太狠了,所以说凤凰男不能要啊。”
……
两个护士都走了田甜才从隔间里出来,她艰难地消化着刚才偷听到的话,大热天里,背上都是凉的。
阳光下,母亲向田甜伸出了双手,父亲在一边微笑着。
田甜的脚步渐渐凝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