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问她的罪?
他有什么资格问罪于她?
王梵婵的脸色刚一扭曲,就听到祝和风说。
“三年,我会结束所有的一切。”祝和风先是下了一个定论,接着道:“你有自己的心思,这很好,那么,我也要证明我所做的——给你们灌输的思想没有错。”
这话中的含义,难道祝和风并不知道,她究竟在想做什么?
这个推测让王梵婵的心跳更快了,第一次觉得,祝和风棋差她一招……
哈哈,什么举世无双的望公子,站得这么高,责任心又强,凡事总想要尽善尽美的团圆。真当人人都像他一样,骨子里那么大义凛然?
“你今天原本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想见,巧的是,我也想请她过来谈谈。”祝和风笑着摇摇头,“可惜,她的行踪实在太诡异,我连雷聿都派出去找,还是跟丢了。”
雷聿武艺超群,可在捕捉情报和跟踪上,还是逊色于专业的探子。
“唔,有点可惜,”祝和风一叹,“不过影响不大。刚才说了,我会用三年,把你我心中想要的,都一一实现。同样的时间,看在旧交情的份上,我也愿意给你。不管你暗中交涉,所图谋的是什么,在这个时间节点里,你只管放手去做。当然,假如与我的利益冲突,我也会动手阻止,只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我这里。”
祝和风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抢回主动的权利。怎么样,要不要比一比?”
忍住,她要是能被这三言两语的激将挑起怒火,那也枉费了这些年的苦心。
“若笑到最后的赢家是你,甘棠和漳州两港的税率降低五成,河间郡的亩地收成分出三成,除此之外,我再额外割出四十万金的利,分一年之期还完。”
王梵婵这下彻底没表情了。
旁听的杭县令简直恨不得从地上盯出条缝,让他钻进去。
他是爱贪占便宜,圣人让他在支往西北的粮草里混点品质一般的珍珠米,许诺他来年有做京官的可能。而梵婵小姐则是重金利诱,让她的人也混进杭大公子的队伍里携粮北上……
用陈米甚至是霉米糊弄的人究竟是谁,杭县令不敢深思,但不管是谁惹出这么大的祸端,都不是他敢听敢问的。
更不敢坐在这里,听明节侯毫不顾忌地与王梵婵谈判事关国之重担的政事啊!
王梵婵知道,想要成事,目前迫在眉睫,最稀缺的,就是大笔的钱。
即使她背后有依仗,真要斗起来,也不可能与符羡祝和风二人抗衡,除非她能跟那个人,她和祝和风今天都想见到的人搭上线……
降低关口一半的税率,对王梵婵来说没什么用。但对靖国以外的人而言,可重要极了。
只有充足的粮食和四十万金,才是为她准备的。假如真的能拿到这些东西……光是想一想,王梵婵的呼吸都比刚刚变得更急促。
但前提,是要先把这个人踩在脚下。
说了这么多,祝和风的神情都没有变动半分,脸上依旧和煦的笑。
但是王梵婵看得出,这是他胸有成竹,绝不认为自己会败的淡定。正是这份绝对的自信,才深深刺伤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