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焕清堂,她便又坐在书桌前看起了账本,夏日炎热,她这怕热体质是吃不下睡不好的,还要整天为这侯府上下乱七八糟的小事烦恼,前些日子刚养回来的几两肉,早已经是全然不见踪影。
她静坐,眉心微蹙,薄汗打湿内衫,云栈安静坐在一旁扇着扇子。
不过是代为掌家一月,除了已经荒废的长竹园和谢祈闵的逡玵园之外,个个都想着法的给她找麻烦。
光是这账本,就已经是她这个月看到的第三版内容了。
“你看看啊,这十几处的庄子和铺面八成都是从我的嫁妆里出去的。”沈南迦冷笑。
刘管家不知是得了谁的令,只是一个简单的上月财务收支账本都拿不出来,砸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陈年旧账来充数,一个个的都是漏洞,不过倒是叫她东拼西凑发现些其他东西。
刚入侯府之时,宋清澜骗她说要补贴侯府的开支叫她拿了些嫁妆出来,实则到手后便立刻用低价将她的嫁妆卖出去,然后再几经周转全都换成了庄子和铺面,最后所有的收益都是她一个人的,沈南迦还始终蒙在鼓里。
云栈自责道:“都怪我粗心,没想到让他们把小姐的嫁妆骗去了那么多。”
实际这事应该怪沈南迦,是她从前实在疏于这些后宅的管理事宜,而且总想着夫妇一体,侯府的事情她合该用心出力,叫谢祈昀和宋清澜忽悠去不少,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
“无碍,总有一天我会叫他们把东西都吐出来的。”
只等她正式执掌了中馈,便能好好将这一笔账算清楚了。
“木青去哪了,从晨起就不见人影。”沈南迦问。
云栈撇撇嘴抱怨道:“谁知道呢,这人神秘的很,也不知道一天都在干嘛。”
“你去寻寻,叫他来。”
搁下手中的扇子,云栈起身向外走去,刚到门口,便撞上了木青从外面回来,神神秘秘往怀里揣了什么东西。
她没好气道:“喂,你又跑哪里去了?”
木青面无表情,“在外面巡逻。”
“你忽悠鬼呢?”云栈叉着腰,“小姐什么时候要你做这些看家护院的事情了?”
“哦。”
云栈被这不痛不痒的一个字气的跺脚。
这个人可真是讨厌死了,整天行迹鬼鬼祟祟就算了,说话不是像个哑巴,就是这样气死人。
她气得整张脸像熟透了的柿子,撸了撸袖子准备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可木青却向她伸开了手,手心里躺着一只海棠绒花。
“之前你的簪子坏了,赔给你。”木青还是面无表情的一字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