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家官人说圣上有意要派官差南巡赈灾,也不知会派谁。”
像这样赈灾的差事,通常都会派文官前往,总言之是不用这些坐吃朝廷俸禄的闲散勋爵担心的。
“哎呦,我听闻巽江那一带,不仅是涝灾还有各种疫情呢,每日都有成群的尸体往城外运,这哪里是赈灾,这是送命啊。”李侍郎夫人担心道。
文昌伯爵夫人不以为意,“又不是叫你家李侍郎去,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李侍郎夫人:“这哪里能不担心啊,圣意未决,谁知道这倒霉差事会落到谁头上呢。”
“又是灾情又是流民,这合该叫武官去啊。”不知哪个角落里抱怨了一句。
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武官家眷的反对,“武官去赈灾,莫不是要叫文官赴北打仗啊。”
抱怨那人消了声。
这话没人好反驳,因为事实便是如此,北疆难平常年都不安定,京中所有的将领随时都要准备着赴北作战。
前世也正是这段时间,南方灾情严重,且南下必经巽江而此地却各种疫情横行,当时派遣了数位南巡的赈灾使全都死伤损失惨重。
沈南迦对此留有印象,是因为当时文官一个接一个的折在那里,人心惶惶,谢祈昀为了躲掉这差事,在家装病躲了一个多月。
不过她记忆更为深刻的是另一件,半年后北疆暴乱,寒部接连抢夺五座城池之事。
因这一句话,气氛显然有些冷寂。
文昌伯爵夫人出声缓和,“好了好了,朝政之事哪里是我们这些妇人议论的了的,快吃些茶消消气,别叫旁人把这话听了去。”
在座不少夫人都是家世清明饱读诗书之人,学识见地均不输男子,可就为这么一句女子不得议政,生生淹没了才华。
“你们可知那敛春阁的阮行首?弹得一手好琵琶,叫人听了流连忘返啊。”
听到熟悉的人,沈南迦起了些兴致。
有人揶揄,“王夫人向来不喜欢曲乐唱谈这些,今日怎的有如此雅兴。莫不是王大人近来迷上了听曲儿,夫人这才如此关注的吧。”
被打趣的王夫人并不气恼,兴致不减继续说道:“我哪爱关心这些。是我妹妹家里的庶女,瞧上了安定候家的小世子,得知小世子喜爱那阮行首的琵琶,特意跑去了敛春阁学。”
“初八那日安定候家外出去大兴寺烧香,正好就撞上了她在花园里弹琵琶,结果东施效颦倒惹恼了小世子,直接当场把琵琶砸了。”
她说完这些,笑得前仰后合。
本想着是和阮素有关,却不曾想落了空,沈南迦扯了扯嘴角,又开始缩在角落里闷声吃菜当鹌鹑。
“我记得你妹妹是岐碑门魏少卿家的吧,好歹也是官宦子女,怎的去学了那勾栏里的行当。”
王夫人又道:“她家的那个庶女啊,什么没做过,她亲娘就是个买过唱的,生下来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从小便是个下贱坯子,如今长成了,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嫁进豪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没使过,真是把魏家的脸都丢干净了。”
她身边的另一位夫人接话,“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上一回宫宴之时,好像便是有位魏家的小娘子,自己个摔进了湖里,还诬陷是自家嫡姐推她下去的,问她是为何,她说是嫡姐嫉妒她与哪家的小世子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