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侯夫人的这套头面虽是素玉,却不掺杂色不见瑕疵,当真是好玉,远看不显奢华,近看不失华贵,不知是城中哪家铺子打的?”
问询之人是对面那桌的夫人,画着朱唇桃花妆,珠圆玉润,笑容真挚,沈南迦不认得对方是谁,一时间不敢贸然回复,毕竟这副头面是长公主的,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
许多人都闻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谢祈昀这才注意到沈南迦换了珠饰。
他向来自恃清高,对于这些粉黛钗环的了解并不多,家里的几个妾室都会变着法的问自己讨要,可沈南迦从来没有,他也从来没为她置办过。
“不是城中的铺子。”沈南迦有些窘迫道。
长公主先出言帮她解了围,“城中的铺子也有这样好的玉?”
那位夫人回道:“城东有家吴记玉铺,玉石成色极好,不过自然比不上宫里的。”
“吴记玉铺,倒是不曾听过,等有机会还要承王妃为本宫引荐的好啊。”
“那是自然,臣妾自当尽心。”
长公主举盏,承王妃起身相敬。
沈南迦上一世始终避世于侯府,消息闭塞,未出阁时倒是听说过这个承王,曾参与党争,当今圣上登基后,流放了南海,如今这是回来了吗?
她又瞥了瞥,好像并未在这位承王妃身边看到承王的影子。
“本宫见平津侯夫人身着鸢鸟十四绣,又觉得她原本那些珠饰太过素净,便拿了这套玉饰头面给她。”常曦替沈南迦打了掩护。
承王妃夸赞,“原来是长公主的饰物,还得是宫中的手艺好。”
“不过如此,”常曦巧笑着调侃沈南迦,“美玉还要美人来配才好。”
沈南迦慌忙起身行礼,谦卑道:“是长公主的首饰精美,能够得长公主赏识是臣妇的荣光。”
常曦浅酌一口梅子酒,沈南迦讲话谦卑有礼,正得她心意,她倒是有一肚子美言要夸沈南迦呢,只是有人在宴席之前特意叮嘱过,不能表现的太过看重,真是叫人为难。
她俯视阶下众多注视那套头面的人,以及现下那套饰物正受着四面八方视线坐立不安的新主人。觉得此刻的沈南迦像只被人看热闹的小猫咪,更加起了逗弄的心思。
但她还是按下了这份心思,这是只受过刺激的小猫咪,吓不得。
“宫中的匠人们照着百花的各色形态做了一套百花簪,今日宴饮,本宫就把这百花簪赏给诸位夫人了。”
说罢,宫人们盛上一盒盒的珠花。
每一支珠花都是用金线编织,再点上翡翠玛瑙,做工细致,花样栩栩如生,按照身份贵重,花样也不同。
沈南迦拿到的是一支夕颜,此花在京城中少见,在座大多数人都不识得,其貌不扬,形如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