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查出什么?”皇后摩挲着袖口流云纹金丝刺绣,缓缓地说,“这宫里头,长年累月地出事,时不时便查上一番,可又有几次,查出来的是真正的真相呢?
不过是陛下想要怎样的真相,就有怎样的结果呈上去罢了。”
白鹭道:“春贵妃壁橱里的那窝老鼠,是真蹊跷,奴婢想不出会是谁放进去的。春熙宫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奸细,真让人惊讶。而且若查不出线索,怕是春贵妃这回……”
“她倒不了,但会吃个大亏,让陛下嫌弃一阵子。这怪她自己不中用,看她能不能吃一堑长一智罢了。
不管有哪路奸细,春熙宫人手这次定会撤换一批,奸细若不在撤换之列,以后慢慢儿查访便是。”
皇后很镇定,并不因为自己着力培养的新人折羽而有分毫挫败感。
反而微微地笑起来。
“昭才人倒是好苗子。”
“把本宫那柄紫玉如意给她送去安枕,祝她早日康复。”
观澜院。
绯晚断断续续烧了两三日,今儿算是终于退了烧。
身上疲软得很。
可看着陆续送过来的贵重东西,又觉得畅快。
她早说过,她会吃得越来越好。
瞧,后妃们送来的礼物,越来越材质上佳了。
皇帝封了她的住处,却每日都有赏赐送来,昭示着她的恩宠不减。于是连带着,后宫的女人们也越发重视她。
她现在是既能休息躲清静,又能享受水涨船高的好处,岂不惬意!
真真不枉她当初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大半夜鬼鬼祟祟挖老鼠洞,给虞听锦房里悄悄送大礼。
辛苦没白费。
是的,没错,那窝老鼠是她安置的!
她睡眠清浅,睡着了也知道风吹草动,那夜恶鼠一进门她就察觉了。
收拾了恶物,丢进宫城甬路上长夜不熄的照明火笼柱里焚掉。
管它带什么毒素也都消散。
至于是谁害她。
要紧么?
这宫里女人众多,人心叵测,她一个无根基的新宠任谁都能下手。
以她现在的势力,这种事也根本查不出来。
那就不必查。
借力打力。
给虞听锦扣上黑锅便是。
若真误打误撞扣对了,那正好,若扣错了,也是虞听锦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