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几缕炽烈的阳光穿过枝丫间的缝隙,撒在水泥浇筑的地面上,与那紫红色的落花零零散散地铺成交织。
娴静中透着几分难言的雅意。
可惜,再美的景也压不住人心底的燥。
花梨木制成的摇椅晃啊晃的,榫卯工艺再精湛,依旧会有“吱呀”“吱呀”岁月摇晃的声音。
老爷子手里把着本书,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孙子结扎的事情,他都不敢和家里人说。
这一晚上过的,着实扎心,翻来覆去的根本就睡不好。
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传来。
老管家领着一群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领头的正是戚司喻。
其实,专家团出去,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穿便装,场合严肃点至多就是穿西服打领带,但是,必要的情况下,白大褂更有说服力,有时候,临下车了,就会特地套上。
“老爷子,戚医生来了。”
“傅爷爷好。”
戚司喻很有礼貌地同傅老爷子问好。
老人家见人来了,立马从摇椅上起来,眸子里不期然闪过一丝激动,但又很快憋了回去,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们各个都是戏精,甭管内心咋激动,面上都是不动声色,和蔼可亲的。不过,戚老爷子确实没说错,让戚司喻亲自带队过来,老人家也的确会更安心些。
“小戚啊,不错不错!”
这“不错”指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谦和地笑了笑:“傅修呢,他到了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快到了,别急别急,一个小时前我就让人去机场接他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少爷您别问我,老爷子那口风严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晓得他昨天晚上吃完国宴回来后,就开始张罗了,非说要送您去医院瞧瞧。”
开车的小陈一脸苦相。
傅老爷子真没告诉他,急着找小少爷回来干什么呀!
“嗯。”
傅修冷淡地应了一声。
这匆匆回来,身体上还好,就是精神有些疲惫。
手指轻轻按着眉心,心里总有些不详的预感。
自己这算不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过他习惯了面无表情,也笑不出来就是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莫名就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沉闷感。
那主院里支了十几条金丝楠木的小木墩,傅修浦一踏入,那些视线便齐刷刷落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