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影响,一直持续了几年时间,随着我的事情,在人们的记忆中慢慢被冲淡,才让我家的这种情况得到了缓和。
我爸失去了工作,我家就失去了收入来源,只剩下了凉薄的十几亩地,维持着这个家的日常开销。
当我妈想借着我曾经救过侯国明的命的由头,想要让侯国明念在我对他的救命之恩的份上,带我爸一起出去务工的时候,也被侯国明果断的拒绝了,甚至连门都没让我爸妈进。
人情冷暖,在那一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我爸妈,还有我们家,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最低谷。
二零零零年九月一日,农历八月初四。
那年我九岁。
今天是我的第二次上学开学的日子。
依然还是上一年级。
回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是上一年级,也如今天这般,被我爸领着去学校报到。
唯一不同的是,去年的我,意气风发,风华正茂。
还在镇教育局举办的庆祝澳门回归的演讲比赛中,为我们学校获得了第一也是唯一一张乡镇级别的奖状。
今年的我,经历过了死而复生,经历过了社会的洗礼,处在了一个人生的最低谷。
在去学校的路上,我闷闷不乐,一直没有说话。
我的心里有着很大的压力。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怎么面对我曾经的老师和同学,我也不知道,新的开始,我是否还能像之前一样,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是老师的骄傲,是同学们的榜样,我更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当班长,作为乡镇的尖子生,为学校争光。
我爸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用一种慈爱的口吻跟我说。
“儿子!从今天开始,你就又做回学生了!不要有压力,只管好好学习就行!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天塌下来了,爸给你顶着,再苦再难,我也供你上学。
咱们家这破地方,穷乡僻壤的,在这地方,没出息,你一定要考学考出去,离开咱们这破地方!将来你有出息了,出人头地了,谁都不敢再瞧不起咱家。”
我依然没有说话,重重的点头,心里暗自发誓,我一定不能辜负了我爸妈对我的期望。
很多事,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再次上学,我不出意外的又成为了学校的名人。
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没有人不了解我的事迹的。
老师,也不再是以前的眼光看我,总是像看一个不入流的二流子一般看我。
新同学,也都远离我,把我当做一个乐子,还给我起了外号“李半仙儿”。
再次回归学校,我不知道是对是错,我只知道我有着很大的压力。
虽然依靠着上过一次一年级的底子,我依然还是学习成绩很好,但此时,这些都已经不能再成为我的光环,甚至成为了我的耻辱,因为我已经上过一次一年级。
每每老师叫到我李天术的名字,我都恨不得把这三个字在我身上摘下去。
同学们热情的给我编了顺口溜:李天术,不学无术,学人出马修仙术,学了半年没学成,又来上学学算数。
这个顺口溜一度在我小学的时光中流传了五年,也压抑了我五年,甚至伴随着我到了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