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从何处而来,身形似风,矫若游龙,将围堵在一起不知所措的男女一一推开,为他腾出一处宽敞空间,又握住他的手腕,牵着他往身后轻轻一带,另一手伸出去,抵住了车厢。
这推车满载货物,沉重万钧,她却轻松接住了,车厢木制的围栏陷下去一个浅浅的手印。
萧攸澜愣了一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觉得如同看着一柄开了刃的银色宝剑,劈开了迷蒙雾气,腥风血雨,在光影交织中闪烁着尖锐锋芒。
这似乎不是她,又正是她。
总而言之,是他二十余年从未见过的模样,令人心尖止不住地发颤。
萧攸澜目不转睛地凝视她,黑眸中情绪翻涌,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南雪音则是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懊恼。
护住太子是下意识的举动,仔细想想,这样很容易招惹怀疑。
“我的车啊!这可是我家唯一拉货的车了啊!!”
驴车的主人刚才被撞倒在地,车子也脱离了控制,这会儿他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摔破了的手心膝盖,哭都没有眼泪。
“公子。”
束遇扯着晏寻怀过来了。
晏寻怀被他连拖带拽,跌跌撞撞地喊疼:“束家哥哥,轻点儿!轻点儿啊!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儿嘛!他们自己不躲开,怪谁!”
束遇踹了他一脚:“闭嘴吧你!”
晏寻怀被踹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仰头,见到了萧攸澜的脸。
他先是一怔,难以置信似的,揉揉眼睛,确信了这位就是金尊玉贵的太子爷,脸色登时变了。
得罪其他人也就算了,他爹都能替他摆平,可这是太子爷,将来的皇帝,他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他的!
晏寻怀看看太子爷被弄脏、揉皱了的衣袍,面如土色:“我……我知错了!”
众人都望了过来。
这晏家公子哥嚣张跋扈,谁不知道?偏偏这会儿下跪认错,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萧攸澜也明白这一点,这个地方不能多待了。
他沉声道:“今日所有损失,由你一力承担。”
晏寻怀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那受惊的孩子,我给他们家银子,别的什么坏了,我都赔!”
萧攸澜微微点头,给了束遇一个眼神。
束遇会意,照着晏寻怀的后脑勺拍了一下,骂道:“没出息的小畜生,以后再敢这样,让你爹把你锁院子里!”
晏寻怀也被吓坏了,哭唧唧道:“那匹烈马,回去我就给宰了!今后我再也不敢了!”
束遇不搭理他,过来为萧攸澜开道。
三人去买了糕点。
“哪种最好吃?”